这里承载了太多痛苦的,快乐的回忆,他不能假装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餐桌摆着两碟早餐,配上提神醒脑的咖啡,程见渝兴致缺缺从旁边走过,坐到玄关换鞋坐榻,弯着腰系鞋带。 江衍慢悠悠从楼梯上下来,走到他身旁,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头顶,“不吃饭?” “我还有事。” “什么事?” 程见渝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瞥他下,一副你说呢的样子。 江衍舌尖抵着上颚,轻轻“啧”一下,插在口袋双手捏成拳头,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你想去埃塞俄比亚找我舅舅?” “是。”程见渝简明扼要。 江衍顿时一阵泛酸,心头灼烫,声音稍冷,“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程见渝系好鞋带,站起身,清定的眼睛目不斜视望着他,认真地说:“江衍,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是他让我成长,带给我不一样的视野,我感谢他,敬仰他,爱慕他,因为我的缘故,他失去健全的身体,与完美的人生脱轨,我不应该认为他重要吗?” 他顿了顿,轻轻笑下,“或者,换种说法,我不能爱他吗?难道我要爱你?” 爱一个羞辱他,轻视他,带给他都是痛苦和不堪回忆的人吗? 江衍下唇抿紧,牵扯到伤口抽疼,口袋里绷紧手指轻微颤栗着,低下声说:“程见渝,我很后悔对你做过的所有事情。” 站在这间储满回忆的房子里,程见渝的感觉像柄压不住的枪,清凉笑意扩散到眼底,“你现在所做的,所说的一切都是在提醒我,提醒我有过去五年我有多狼狈。” 挫败的情绪激的江衍脖颈青筋凸起,抽出捏到发青的拳头,慢慢松开,伴随着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再次放松抄进口袋,有力快速地说道:“你不用去埃塞俄比亚,我去,我把他给你完好无损带回来。” 程见渝稍怔,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你要去埃塞?” 江衍凝视着他,漆黑眼眸深邃,隐藏着汹涌澎湃,语气故作无所谓,“他是我舅舅,我去救他不是应该的吗?” 看到埃塞动乱新闻那天,他担忧同时,还有些见不得光的心思,如果温岳明能在埃塞多待几个月,多给他时间和程见渝培养感情,等到温岳明回来也无济于事了。 可他现在很清楚,程见渝“病”的很严重,像块脆弱不堪的水晶,外表看上去严丝合缝,其实内里支离破碎,经不起第二次打击,他想保护程见渝,想治好他,想要他享受普通人一样的喜怒哀乐,把温岳明找回来,是唯一解决办法。 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到情敌怀里,这个办法何其残酷。 程见渝垂下眼,想了想,轻声问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江衍心里酸的冒泡泡,人往后靠,背后抵着鞋柜,斜眼扫过他,程见渝穿着大一号的衣服,看着比平时矮了一截,像个年轻学生,穿着他的衣服也不再属于他,“非洲蚊子多,不适合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我要去。”程见渝语气坚定地说,即使他内心恨江衍,但归根结底走到至今都是他自己选的,江衍不欠他的,不能让江衍代替他去冒险。 “真想去?” “嗯,我要去。” 江衍很了解他,程见渝看着文质彬彬,骨头很硬,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不了,他掏出手机看看日历,淡定地说:“好,带你去,我现在让人申请航线,下周三带上行礼到这里,坐我的飞机过去。” 程见渝心底绷紧的弦松动,直直看着江衍,正色道:“谢谢你。” 一本正经的样子惹笑江衍,他吊儿郎当靠着墙,单手点点脸颊,“别光说不练,亲一口。” 程见渝神色缓和,微微一笑,“这个不可以,你可以选择件礼物。” “运动手表吧,你之前说送我,你送哪去了?”江衍挑挑眉,上下打量他一遍。 分手之前的事情,程见渝失踪一周,他从国外飞回来,家里空无一人,程见渝为了让他消气,买块运动手表,对于物质他从来不缺,不稀罕一块手表,但程见渝送的意义非凡,他非常期待。 一来二去,一年过去了,手表的影子都没见到。 程见渝一言不发,没告诉他早都退了,去埃塞的事情解决,就像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 他回到家准备简单行李,将工作室业务转移给陈开和安安,给西唐的霍总打声招呼,他要休息一周,手里的剧本全部延期,他以前很劳模,从不请假,霍总不假思索的祝他假期愉快。 梁邱那边很好解决,一听他要去非洲旅游,老顽童让他捎个非洲鼓回来,程见渝哭笑不得的拒绝了。 处理完手头事情,如释重负,只等待着时间到来。 周三早上,程见渝起了一个大早,换上套整洁干净衣裳,匆匆吃完早饭,开着车赶往郊区别墅,路上一直在想见到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