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蓉在屋里逗新养不久的金丝雀呢,嫩黄色的羽毛新鲜亮丽,听大丫鬟弦音说堂姐来了,她继续用细竹棒逗弄爱宠,懒懒道:“你跟她说,如果她是替老太太来当说客的,那就恕我失礼了,不请她进门。” 她是真的不想见客,但这话说得俏皮,弦音当成了玩笑,出去时笑着同含珠学了。 含珠也没把这话当真,径自往里走了。 楚蓉知道她肯定会进来,这会儿笑着迎了上去,“既然姐姐不是做说客来的,那就快请坐吧,哎,我就怕你也跟老太太那样看到我就催我嫁人,所以姐姐回来我都没敢过去看你跟元哥儿。” 含珠刚想说那都是为了她好,先瞧见了那边的金丝雀,不禁赞道:“这金丝雀真好看,妹妹什么时候养的?” 楚蓉笑道:“前几天出门踏青时遇见有人卖,就买了回来,还是姐姐眼光好,哥哥竟然嫌它丑。”脑海里却浮现那人出价输给她时懊恼的模样,唇角也扬了起来,她们三房是没有权势,但论钱财,但她的私房钱就有几万两了。 她一脸自豪,含珠便好好夸了这鸟一番,聊着聊着还是将话题拐到了楚蓉的婚事上。 楚蓉本就不想与她多谈,趁此机会冷了脸,扭头不理会。 含珠没料到楚蓉如此反感婚嫁,瞧她是真的生气了,她不好再提,坐了会儿便走了。 没能办好长辈们交代的事情,含珠有些悻悻,傍晚程钰过来时看出来了,趁夫妻俩独处的时候,抱她在腿上哄,“他不同意我住在这里?”莫非她担心他会因此不高兴? 含珠根本都没跟楚倾提他留宿的事,知道他现在好说话,顺势点点头,软声劝他,“就三晚,你别过来了。”他不在乎外人怎么说他,她在乎,哪家夫妻没有分开两三日的时候,就没见过他这么黏人的。 程钰其实就是逗逗她,能住下最好,自己回家也没关系,不忍她为此烦恼,赶紧答应了。 他好说话,含珠看着丈夫温柔俊朗的脸庞,感受他因为一天没见的温柔小意,很快就将楚蓉的婚事抛到了脑后。楚蓉十六了,不是小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什么时候出嫁,楚蓉自己心里肯定有数,她这个堂姐好意劝说了,楚蓉不听,她也没办法。 次日楚渊大婚。 元哥儿交给乳母照看,含珠领着妹妹一起去新房看新娘子,盖头掀开,柳玉妆脸上只涂了淡妆,但在那一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的衬托下,淡妆已是绝色,羞怯怯看楚渊一眼再垂下,那种柔美,言辞根本无法形容。 再看楚渊,面容平静,一身冷峻气息虽被喜袍减弱,却看不出新郎官该有的喜意,做什么都有板有眼的,仿佛那只是他应该做的,只有楚蓉打趣他是不是高兴地忘了笑时,他才扯了下嘴角,略显无奈。 闹完新房往回走时,凝珠悄悄问姐姐,“楚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柳姐姐啊?” 含珠笑着点点妹妹额头,“胡说什么,他就是那样的性子,真不喜欢怎么会娶。” 凝珠回头望望,有点同情新娘子,“那么冷的人,换成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含珠笑而不语,她刚遇见程钰的时候,也怕得看都不看敢,熟悉了不就好了?她与程钰这样还算好的,婚前就两情相悦了,那些完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时才见到人的,不也照样洞.房花烛? 但她是过来人,也熟悉楚渊,明白楚渊天生冷脸,柳玉妆不知道啊,误会楚渊并不真心想娶她,惴惴不安等到天黑,晚上歇下时,更是战战兢兢的,直到男人因为疼惜她草草结束,又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沉默里另有一种温柔,她才有点明白自己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翌日敬茶时,柳玉妆满面羞红,显然很是满意自己的丈夫。 含珠由衷地为她与楚渊感到高兴,回去后告诉妹妹,顺便给她讲了番面冷未必心冷的道理。 凝珠很是好奇,下午周文庭来接她回家,她往外走时,多看了齐智一眼。其实她身边冷脸的人不少,楚倾程钰不笑时都很吓人,但那两个凝珠都很熟悉了,那么想要探究,就只剩齐智了。 齐智察觉她的打量,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 凝珠好像瞧见少年脸红了,还想细看确认一下,身侧多了兄长的身影。 她抬头,对上兄长不悦的目光。 凝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个哥哥,管她比姐姐还严,不许旁人看她,如今连她看旁人都不许了。 “阿洵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凝珠假装没看懂兄长的意思,跑去逗阿洵。 阿洵转身往姐姐身后跑,嘴里脆脆道:“我才不去!”他要在家哄小外甥。 凝珠嗤了声,跟姐姐告辞后上了马车,做好后挑开窗帘,再次依依惜别。马车出发,凝珠要放下窗帘时,忽然察觉有人在看她,好奇望过去,正好看见齐智垂眸回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