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皱眉,“先放回去吧,回头我吩咐下人洗,前边侯爷派人来问,姑娘醒了吗?” “怎么回事?”方氏神清气爽地从西屋走了出来,得知楚倾催了,就对四喜道:“去跟你们姑娘说一声吧。”最近楚倾对含珠姐弟俩不错,今日含珠落了水,他肯定着急了。 四喜就抱着衣裳走了回去。 含珠一听,顿时忘了衣裳的事,唤醒阿洵,利落收拾一番出了屋,瞧见程钰站在那边,她客气地喊声表哥,就只同方氏说话了。程钰也没有看她,抱起阿洵走在前面。 终于见到担心了半天的女儿,楚倾都没跟小儿子打招呼,径自走到含珠跟前,仔细端详:“可有哪里不舒服?” 含珠摇摇头,微微红着脸道:“只是虚惊一场,爹爹不用担心。” 女儿第二次出意外,楚倾如何能不担心? 他并不太信方氏派人传给他的说辞,女儿现在乖巧懂事,怎么可能会自己掉到湖里去。想到半路不见影的周文嘉,楚倾冷哼一声,看都没看方氏与程钰,亲手扶着女儿上了马车,再把阿洵送上去,他没有骑马,也跟着上了车。 阿洵坐稳后,凑到车窗前想像以前那样跟舅母表哥告别,小胖手还没碰到窗帘,就被楚倾抱了回去。摸摸儿子脑袋,楚倾冷声吩咐车夫:“回府。” 车夫领命,立即催马走了。 马车里头,楚倾知道女儿有心袒护旁人的话,肯定不会跟他说实话,所以他也没有多嘴问女儿,低头从儿子这边套话:“阿洵,姐姐是自己掉进水里的吗?” 含珠猜到楚倾的心思,笑了笑,没有插嘴。 阿洵点点头,歪着脑袋对姐姐笑,“有只大黑虫子飞了过来,姐姐害怕,掉到水里去了,差点砸到表哥的乌龟!”姐姐没哭也没受伤,这事在阿洵眼里就成了一件趣事。 楚倾担心儿子也被人糊弄了,继续问:“那阿洵当时在哪儿?你两个表哥也在池子边上?” 阿洵记性好,又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马上就答道:“嗯,嘉表哥牵着我,他想下去捞姐姐,表哥来了,也想捞姐姐,然后姐姐自己站了起来,身上都是水……表哥嘉表哥走了,四喜拉姐姐上来的,姐姐喝姜汤,一点都不好喝……”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倾已经确定这确实是一场意外了,不由有些尴尬,扭头对含珠道:“菡菡别怪爹爹多心,实在是没料到……” 没料到她会自己掉水里? 含珠难为情地低下头,“以后我会注意的,不再让爹爹担忧了。” 小姑娘面皮薄,这样就脸红了,楚倾目光温柔,笑着夸道:“菡菡越来越懂事了。” “我也懂事!”阿洵仰头告诉爹爹,“我听姐姐的话,没掉水里!” 含珠顿时又闹了个大红脸,楚倾朗声大笑,狠狠亲了宝贝儿子一口。 将孩子们送回家,楚倾在前院歇了会儿,很快又得去静王府吃晚上的那顿席面。 ~ 夜幕降临,新郎官程铎被一群世家子弟拉着,非要灌他喝酒,程钰身为弟弟,免不了帮兄长挡几碗。几轮觥筹交错,眼看程铎装醉离席了,程钰不想再陪这些人热闹,便也装成不胜酒力支撑不住,由陈朔扶着走了,摇摇晃晃的。 “下去吧。”进了浴室,程钰哑着声音道,喉咙难受。 主子沐浴从来不用人伺候,陈朔将换洗衣裳搭在屏风上,低头退了出去。 程钰揉揉额头,连续喝了三碗凉茶,解了渴,这才脱了衣服,跨进浴桶。 温热的水弥漫过来,带走一半疲惫。程钰放松下来,漫不经心地撩水擦拭,听着正院那边传过来的人语喧哗,想到今晚是旁人的洞房花烛,要说他没有一点羡慕,那是不可能。 有一个妻子,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早上她会服侍他穿衣服,会亲手给他做他喜欢吃的饭菜。白日里他去当差,她留在家里帮他管家,料理他们的小院子。晚上他回来,她会温柔浅笑,迎接他进门,夜深人静,夫妻俩睡在一张床上,亲密无间。 普通又满足。 程钰无意识地摩挲胸口。 遇到她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