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着三四十年代的发型,穿着斜襟旗袍,一个圆圆小脸,一个容长小脸,亲昵地靠在一起,那个容长脸的,神色间略微淡淡,面目宛然同音希一模一样!虽隔着朦朦泛黄相纸,仍然有那湛若澄水的气韵扑面而来。 音希凑过来看,也一呆:“咦,妈妈你来看,这是奶奶年轻时的照片吧,我和奶奶长得这么像呢。”子真好奇:“你没看过?”音希摇头。 音希妈妈说:“咦,这本相册我也没看过,哦对,前阵子妈妈房间里大扫除,不知从哪掉出来的,我就放到这些相册一起了。” 子真看着老太太,觉得岁月好象在手中相册上嗖嗖地过去,这苍老瘦薄的老太太,也曾有过这样青春容颜啊。 老太太伸手取过相册,低头看了一会儿,叹口气:“大家都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了。” 音希打岔,好奇地问子真:“我奶奶边上的就是你外婆吗?” 子真摇头:“不是,我外婆比你奶奶小好多呢,你看她们一样大的样子。”接着翻了一会儿,相册中并没有外婆的照片。 老太太看到她的疑问,笑了笑:“我跟你外婆认识是抗日战争逃难的时候,哪里有机会有地方去拍照片。这是我小时候的姐妹,抗日之前拍的,也就这一张。” 子真笑:“我最喜欢看老照片,我外婆和我奶奶以前年轻时候的照片全部都被我翻拍了存着,奶奶这张照片也翻拍一张给我好不好?” 老太太一怔,微笑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卫音希一家和子真一起驾车到郊外的梅林看梅花。 梅州,顾名思义,因梅树众多而命名,几百年前便遍植梅树,到现在还很有几棵百年老梅树。 虽然没有下雪,梅花仍然绽放,疏落有致,一座山坡望过去满坡梅树梅花,枝上点红点白,衬着深青天色,三两人群,也颇有几分热闹。音希着了白色棉夹克,黄色长围巾里夹了一条黑,宽身黑牛仔裤,利落英气得来愈显唇红齿白;子真里面是红白条子的高领毛衣,外罩来时穿的栗子色短外套,亦颇生动,两人相携往上走,留下卫氏夫妇微笑着在后面一边交谈一边观赏两女风姿。 甫一走进梅林,迎面一阵冷风,子真正不由打了个哆嗦,却闻得一阵幽香,低头,满襟梅瓣轻轻扬起落下。抬头看到音希围巾上沾着的几片梅花瓣,再看枝头随风颤动发散幽香的梅花,心中浮起酸溜溜的句子:半落梅花婉娩香,轻云薄雾,总是少年行乐处。完了自我嘲笑:还说不是文青。又想起外婆院子里的那两株梅树,梅花雪地赏的一个静谧风流,这又是不同的景致了。 音希在前面招手:“那边有几棵是老梅树,开得最盛。”子真笑着迈开脚步追上去,跑了一会儿,远远便看到山凹处正有几树老梅伸展遒劲硬枝,从上到下,绽了满枝满树的花朵,粉红粉白,美不胜收。子真加快脚步,却一时不察踩到大石差点拐到,幸亏机灵,顺势斜冲,缓了去势,却直直撞到一个男人身上。 这势头着实不轻,那男人正仰头观梅,不提防有人用了全身劲道撞过来,立时臀部啪的着地,接着半个滚地葫芦,侧身翻倒过去几米。子真倒是站得稳当,张大眼看着那个男人,明知该立刻上前扶起人道歉,却忍也忍不住的仍然笑出声来,旁边那男人的一个同伴伸手去扶,另一个面色不豫地走过来,在子真反应过来之前,音希已抢先一步拦到子真身前,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我姐姐不小心的。” 子真抬头,然后感动,呆住,才一会儿,赶紧走过去道:“对不起,有没有事?” 男人被扶起来,倒也爽快,忍住痛,还笑了笑:“没什么,小姐很爱笑啊。” 子真整张脸腾的一下红起来,扶起那男人的人忽然嘿嘿一笑:“她在笑你这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兼‘滚地葫芦狗趴式’”。众人想一想,大笑,子真转过目光,啊呀一声,那人却不理她,朝音希伸过手去:“卫音希?真巧。” 音希正在忍笑,意外地也啊了一声,伸出手,握了一下,回头看子真,子真问:“喂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大英俊的邓安穿一身黑色休闲长风衣,衣襟略开,仔裤球鞋,他调侃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