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送医院的路上,顾鸿华抱着哭闹不停的女儿,用自己的嘴替她吸走鼻子里的颗粒和粉末。 他走到床边轻轻坐下,目光慈祥地凝视着眉生沉睡的脸庞。 顾眉生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父亲,有短暂的意外,“爸爸。” 顾鸿华淡淡笑着,伸手轻抚着女儿的脸:“我的小眉生终于长大了。马上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 “怀孕那么辛苦,你平时连打针都怕,十月怀胎,你要怎么熬?”顾鸿华话音似叹气,“爸爸舍不得。” 他捧在手心里娇养了快22年的宝贝女儿,如今却要为栾亦然承受怀胎十月的生子之痛。 顾眉生能感受到父亲复杂又憋闷的心情,所以她一直安静地听着,不曾开口说过什么。 顾鸿华这时已经拿来了她的外套,“起来吧,我约了医生,一会儿会来替你再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顾眉生奇怪:“上午不是已经查过了?怎么还要查吗?” “嗯。”顾鸿华不看她的眼睛,说:“总要好好替你调理身体,这样以后才不会太辛苦。” 顾鸿华笑了笑:“以前你母亲怀你的时候,这些事也都是我来做。现在轮到我的女儿了。日子真是过得太快。” 晚上,栾亦然来秋波弄陪顾眉生一起吃晚饭。晚饭后,顾鸿华双手背于身后走到厨房,见张小曼正专注煎着给眉生喝的养身中药。 他站在妻子身后,倚着墙,望着天边稍显黯然的月色。鼻翼间有一阵浓郁的中药味缓缓弥漫。他叹了口气,道:“良药,苦心。” 红酥阁里,栾亦然与眉生商量:“我听人说,怀孕的前三个月最要紧,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去公司了。” 实在不是顾眉生有心想挑事。 但她对栾亦然说:“不去公司,我每天做什么?除了投资,银行,金融,诗词歌赋我一概不会。父母家人,个个都有他们自己的世界,我若总没事找他们消遣时间也会被嫌烦吧?” “唐朦过几日又要出发去西藏了,要不然,我也随她一起去?” 栾亦然脸色微沉:“胡闹。” 顾眉生不说话了。 栾亦然随即放柔了声音:“年末事儿多,股票证券,还有各种账簿,你会吃不消。” 顾眉生凝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除了那一次误食草莓入院,还有这次因为怀孕而胃疼呕吐,你什么时候见我感冒发烧过?” “我才22岁,很年轻,又一向健康。几年前我在剑桥念书,四周有好几个怀了孕还每天去学校上课的女同学。” “栾亦然,每个女人到了适婚的年纪都会怀孕,不见得我就要比别人矜贵,是不是?” 栾先生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他一心想着万一呢,如果呢。 总之他就是不放心。 他说:“那这样,我让他们每天把重要的工作发邮件给你决定。你呢,也顺便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规划一下我们俩的婚礼,是不是?” 顾眉生起身去倒水喝。 好吧,两个人意见不统一,不如暂时不要讨论这个问题。 两人无声的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张小曼就端着中药走了进来:“我煎了很久的,要趁热喝。” 栾亦然原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一眼站在壁炉旁安静喝着水的顾眉生,轻叹了口气,从张小曼手里接过药,说:“过来,喝药。” 语气不失霸道,却又有几分无奈退让。 顾眉生微微一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中药,很是豪爽的一口喝下。张小曼连忙递给她一颗糖,让眉生含在水里去除药味。 晚上,栾亦然陪着顾眉生一起住在了红酥阁。同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