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足够提醒顾眉生她与栾亦然之间的关系。 她还太小,还未到时候。即便他是栾家的人。 张小曼与栾亦然打过招呼,开门离开不久,殷实就抱着一大束满天星走了进来,“老板,花买来了。” 顾眉生望了眼那几乎填满了半张沙发的满天星,又抬头看了眼栾亦然。 他脸上的笑容此时淡得几乎已经看不出,只是一双眼睛始终深望着顾眉生。 她走近他,半仰起头,“你站得那样高,我要怎么够得到你?” 栾亦然凝着她,伸出手,将女孩拥进怀里,“何必多此一举?” 殷实见状,无奈地撇撇嘴,识趣地走进了书房。 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很浓,顾眉生倚在他怀里,说,“多抽抽烟也挺好。” 栾亦然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真没想到这话竟会从你口中听到。” 顾眉生轻嗯了一声,毒舌道,“就像人家找洗手间,若不论男女性别,闻着气味也总能找到,道理是一样的。” 栾亦然闻言,心中膈应了。 为什么要拿他身上的气味与洗手间的气味相提并论? “顾眉生。”某人拥着她的手紧了紧,语气极不悦。 顾眉生笑,整个人倚在他身上,充满了依赖和信任,埋在他胸前的俏脸上有一丝不甚明显的疲倦。 她握住某人的手,声音极轻,说,“其实,我哪里也不想去。”日夜都待在他身旁,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味,就很好。 栾亦然轻摸着她的长发。心中不得不承认,这样好听的话语从顾眉生口中说出来,很轻易便能取悦他。 他一早知道,这女孩真的太聪明。 栾亦然终于放开她,说,“去换衣服吧。” 顾眉生换过衣服便离开了。栾亦然走进书房,听殷实说着今天的股市。 “老板,很奇怪,这几天安美盾突然又涨起来了。” 栾亦然坐下来看起了各种数据。半个小时后,他轻轻勾起了唇,“这丫头,倒是个投机分子。” 殷实一脸茫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栾亦然笑,对殷实说,“转五千万到她帐上。”看大盘的走势,她手上的钱怕是不够,否则,安美盾会涨得更快才对。 钱,他有。 他倒是很想要看看,这丫头如何利用何美琪的死在荣城掀起一场金融厮杀。 帮了她又能顺便赚钱,何乐而不为? ☆、荒诞的真实 张小曼和顾眉生一起回到秋波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过后了。 庭院里拉起了一个白帐篷,何美琪的棺木摆在其中。白幔四周围站着她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还有一些是鸿云集团的员工。 顾鸿华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院子里,见到张小曼和顾眉生,抬步走了过来,“回来了?” 张小曼淡淡颔首,看了他一眼,转身望水上居走去。路上,她遇到刘文,吩咐道,“让吴妈给眉生准备些吃的。” 顾鸿华以为张小曼在生气,心中竟泛起几丝欣喜,也不介意她面上对自己的冷漠疏离。他又看向顾眉生,问她,“眉生,刚才与你妈妈去哪里了?” 顾眉生沉默一阵,开口这样对顾鸿华说,“爸爸,在您心中,红玫瑰和白玫瑰其实各有其美吧?” 也亏了顾鸿华长年累月养出来的好涵养,他望着女儿,说,“眉生,这世上谁都可以质疑批判我,惟有你不行。” 顾眉生缄默不语。他说的真对。 她突然发现,这世上最荒诞的从来不是虚幻,而是现实。 顾鸿华望着顾眉生,叹口气,“你去吧。” 顾眉生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神色漠然的顾礼墨等人,又对他说,“爸爸,在秋波弄出殡是不可以的。若这样一来,妈妈该怎么做人?一个去世的人尚且讲个体面,难道我妈妈不该得到顾太太该有的尊重吗?” 顾鸿华看着女儿的目光更加复杂,“你母亲就从来不会像你这样为自己争取上半分。” 顾眉生却不觉得有什么,她说,“妈妈只是不想自己作践自己。” 与何美琪那样的女人摆在一起被别人指指点点十几年,对张小曼而言已经是一种残忍。 她说完,离开院子回了房间。 她打开门走进房间时,被人从背后用力地推了一把。顾眉生每周固定上泰拳课,身体早就养成了一种本能反应。 她迅速扯住来人的胳膊,弯下背,将那人甩了出去。 顾希颜整个背撞在门框上,痛得面色煞白,她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瞪着顾眉生,“为什么不让我妈妈在秋波弄出殡?!她也是顾家的人!” 此时吴妈正好端了一碗素面走进来,对顾眉生道,“饿了吧?快趁热吃。” 顾希颜就岂能这样甘心,刚要上前撒泼,却被顾眉生一个极冷鸷的目光吓得立在了原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