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此,因为看出了宫翎不想因为此事被影响,所以在昨天对外作出解释时,他选择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字不提宫翎救人的事。至于九姑娘,那只当她是自作孽白白遭了一趟罪!他满以为自己处理的很好,再找个合适的时机上门赔礼道歉一下便能将事情揭过,可是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宫翎先出来破了他的局! 他本以为宫翎会因此疏远侯府,就算不会疏远,那最起码也要等事情过去再跟侯府往来,可谁知道这才第二天,还是一大早,他就仿佛唯恐别人不知道般,不但亲自上门看望,还把德高望重的王太医请了出来! 姜存忠自诩眼光毒辣,可硬是看不明白宫翎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他想干脆娶了六姑娘吗?可是如果他有意,直接提亲便是,何必这么大张旗鼓——就算是担心六姑娘因为他落水之后生了病,可随便请个大夫也就行了,根本无需请出王太医! 所以他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姜存忠想起昨日孟土说的话,突然一个顿悟。宫翎说六姑娘落水是因为混乱之中他失误所致,那他是不是故意把人推下去的?一个落水,他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干脆就再弄一个落水,这样事情闹大他救了人也不会惹太大的非议。而为了不让他们得逞,还偏偏救了三房的六姑娘而不是救了先落水的九姑娘! 姜存忠只觉自己看出了玄机,目光骤亮,所以他现在请来王太医,就是存心想恶心他们——你想让我对谁好,我就偏不如你所愿!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发表不满的一个途径! 到底是少年心性啊,姜存忠想着,不由摇头,他一直把宫翎想成个心机叵测的朝廷重臣,却浑然忘了他也还是个十□□岁的毛头小伙! 不过这样的话,他也就放心了,只要他把这份气撒掉,事情也就过去了。而他之所以选择发泄而没有彻底与侯府断绝往来,不就是说明他还有意跟侯府交好么,那么结亲什么的,自然还会有下文的……如今九姑娘已经不可能了,那就只剩下一个人选了…… 姜存忠扫了一眼跟在自己身侧兀自揣测的姜存孝,心想,是时候让他把自己闯下的祸事给背起来了! …… 次日下午,宫翎果然又坐着马车出现在了永定侯府门外,而他一踏入门内,小厮便一溜小跑的赶到正房汇报的消息,不过这回姜存忠并没有心急慌忙的赶过去,而是耐耐心心坐着,他只让小厮继续盯着宫翎的消息,待他离开三房时再赶紧过来汇报。 对于这一切,宫翎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他只是命人抬着礼箱,然后一路往三房的院子走去。 三房里,姜珠自然是恭候多时。 …… 吃了王太医开的方子,姜珠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此时她正坐在窗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她今日穿着宫缎素雪长裙,外披捻银丝茜纱罩衫,雪白梅红间再加乌发里的那一双白玉滴水耳坠,简简单单,却依然让人惊艳万分。 她本就长得美艳,可平常自恃稳重,总爱穿些素色的衣裳,如今换上了这一身衣服,那份美艳便绽露无余。只是除了艳丽,换了衣服后,她的身上却又不由自主的多出了几分娇俏。 宝纹站在边上看了半晌,隐约明白这身衣裳这么漂亮可自家小姐却从来没穿过了。小姐她一贯威严,虽然老爷夫人都在,可很多时候,她已然成了三房中做主的那个人,可是如果她平常总是这么打扮的话,只怕这份威严要打个折扣了——任谁见了这么一个娇俏明媚的小姐都要先心软下来,怎么可能立即生出畏惧呢。 就是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今天突然翻出了这一身衣裳穿上。想起昨天姜珠跟夏氏说的话,宝纹似乎有些明白了,可再一想,似乎又更不明白了。 姜珠为能觉察丫鬟的心思,只是继续喝着茶,只是她的视线却始终落向窗外。而在突然间,外面传来动静,她放下茶杯身子一侧,目光抬起便向外看去。 窗外庭院里,树影半遮间,只见宫翎正跟着夏氏往这边的屋子里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合力抬着一个箱子。今日宫翎倒没有穿黑色的衣裳,只是也没明艳到哪去,不过就换了一个赭色,只是颜色浓重的,近乎也到了黑。 姜珠瞧着,便撇了撇嘴,不管宫翎长得多么明艳夺目,可在她眼里,这就是暗沉沉的一坨。 转眼间,门外传来敲门声,“珠儿,宫大人来了。” 姜珠并没有出门相迎,而是反而往床上走去。等到和衣躺好,又让丫鬟放下了锦帐,这才命人去开门。 夏氏进来见她还在床上躺着有些意外,之前还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