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高烧,李阿姨冒着大雪出门请医生,如果没有她,岑年可能已经死在那天了。除此之外,夜里的温粥,白日的早餐……他上辈子的确不懂事,开始拍戏后就很少陪她,以为她每次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她在岑家的确过的很好。 等他发现李阿姨身体垮掉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是岑家的老仆人,岑夫人挑剔极了,用新人用不顺手,大部分事情都强迫着李阿姨跑动跑西。 但李阿姨受了老夫人的恩情,对岑家的感情很深。岑年才重生两个月,想着潜移默化地说服她,没想到,这么早她的身体就开始恶化。 “现在怎么样了?”岑年轻声问。 “现在好了,岑夫人要她去帮忙掌勺,已经出院了。” 岑年的手握紧了。 他挂了电话,看向任伟明。 任伟明点了点头,说 “傅燃的情况是这样的,暂时——” 岑年犹豫了一下,打断“暂时没有大碍,对吗?” 任伟明愣了愣,点头“岑先生有急事?” “嗯。” 岑年垂下眼睑。 即使不说李阿姨,岑家欠了他那么多,布置了这么久,错过了今晚,就全都白费了。 他登上了美团,开始订一小时之后的机票。这里离b市不算特别远,现在下午六点,七点的飞机,九点能赶到发布会现场。发布会八点开始,那么—— 任伟明扶了扶眼镜,神情不太赞成,建议道 “我想,傅燃他可能会希望醒来后第一时间见到你。” 他顿了顿,说“因为,他现在的心理状况比较——” “抱歉。” 岑年低声说,“我会尽早赶回来的。” “岑先生,事情真的非常要紧吗?”任伟明想起傅燃一个人喝酒的那副样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嗯。”岑年沉默片刻,点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然后,任伟明与岑年礼貌地握了握手。 岑年回病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要走了。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有些低的轻唤 “岑年。” 岑年一怔。 他转过身,却发现傅燃是在说梦话。他眉头蹙着,显得有些难过,不知梦到了什么。岑年的手指在他眉前停滞片刻,最终还是收手,关门离开。 方莉莉叫了车等在楼下,走之前,岑年问任伟明,可不可以把傅燃的具体情况发一份邮件给他,他会在路上读。但任伟明却说“这件事,还是由他自己来跟你说比较合适。” 岑年没多纠缠,上了飞机。傅燃没送出去的小狗玉雕还放在他口袋里,岑年不知如何处理,事发突然,就自己带走了。 晚上七点,病房。 傅燃眉心动了动,睁开眼睛。他眸中是一片浓到化不开的墨色,蘸了夜色,显得茫然极了。他左右看了看,病房里没开灯。 他坐起来,扶着额头,一点点地想发生了什么事情。 庆功宴,喝酒,玉雕…… 记忆的最后,停留在岑年掌心里,小小的、易碎的玉雕。 他眼神中滑过一丝明显的慌乱。傅燃四下找了找,没找到。 ——“那我把它丢掉,也是我的权力吧?” 傅燃沉默片刻。 他浑身脱力,缓了半分钟才站起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