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扇响动的声音将她惊了一下,抬眸看见来人,握笔的手指顿时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孙诚的目光落在她有些失了血色的脸上,眼神顿时阴鸷了几分,沉着声音问:“你这什么反应?”话落,粗长的两笔墨眉,倏然拧了起来。 江恬一手抠着桌沿站起身,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呵~” 男人冷笑一声,“怎么,不能来?” 这人,阴晴不定冷嘲热讽,说话风格江恬早已经习惯,她讪讪地站了几秒,开口说:“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慢着。” 男人一把握住她手腕,阴恻恻问:“挺有闲情逸致啊,在办公室里说媒?” “……” 闻言,江恬抿唇看了他一眼。 结婚七年,家里仿若地狱,也就白天在学校里,能有一线喘息的余地,她早已不堪重负,却因为放不下唯一的妹妹,想要尽早看她寻到好归宿,哪里又惹了这人不满? 忍辱负重再久,心中的情绪,也会偶尔展现在脸上。 盯着她,孙诚的目光越发阴暗,一瞬间逼近,将她欺着撞到了桌沿上,低俯着头,声音阴冷得宛若恶鬼,“怎么,看上那小白脸了?” 江恬大脑震惊空白了一瞬,意识到,他说的可能是李朝云,顿时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跑操的时候,跟他说说笑笑,以为我眼瞎?” 男人扣着她手腕的大手松开,改而掐住她下巴,咬牙切齿道,“不怪我打你。瞧瞧你这张欲求不满的脸,怎么,整天跟他打情骂俏不过瘾,这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分不开了?” 一番话落在耳边,江恬只觉得五雷轰顶屈辱至极,狠狠地咬了一下唇,半晌,来了一句:“不要用你的龌龊思想衡量别人。” “啪!” 一个极具分量的耳光,将她一下子扇趴过去。 早有所料,江恬侧身趴在桌面上,表情甚至都没变一下。 而她这副逆来顺受都不会反抗的模样一下子又将男人给激怒了,他阴鸷着眼眸,一把攥起她脑后长发,“砰”一声,将她脸砸到了桌面的电脑键盘上。 ------题外话------ * 重感冒的阿锦,坐在键盘上思考人生。 ☆、017:顾总找我,有何贵干? 几分钟后,办公室恢复安宁。 孙诚发泄过后,阴沉着脸,甩手离开。 江恬直起身坐在椅子上,感觉到小腹被桌角撞击的疼痛难忍。脸上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她自抽屉里取出一面镜子左右看了看,发现脸上有淡淡红痕,不算严重。许是顾忌着到底在学校,孙诚下手有轻重,不像前天晚上,落在她脖子上的掐痕呈现出青紫痕迹,以至于她不得不穿上了高领毛衣遮挡一二。 七年婚姻,从头到尾,便是这样一场毫无希望的悲剧。 她和孙诚便是在云京四中初中部认识的,她教语文,孙诚教物理。孙诚比她早一年来到学校,带的也是不同的年级。可学校老师统共也就这么多,尤其是年轻一些的老师,私底下时常有一些联谊聚会彼此熟识。他们俩就是在那样一个聚会上认识的。孙诚恰好坐在她边上,会在她饮料喝完的时候及时帮着添,也会在她抬眸看纸巾的时候,第一时间递到她眼前。 他大她两岁,性子比较沉默,一般女孩儿会觉得他闷,可偏偏她觉得安心,喜欢他传达给她的温和暖意,以及,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幼时的经历让她自卑局促,畏惧男人,唯有孙诚,让她卸下了心防。 她觉得他老实、稳重、不善交际,浑身优点。 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她仍旧有些忐忑,还不曾领证,便将自己家里的情况全盘托出,当时想的还很现实:如果孙诚不能接受这样一个被强暴过的她,她会主动结束这段关系,可如果他能包容不介意,她便用尽所有精力,当一个好妻子,为他生儿育女,给他一个最温暖的家庭。 他说她不介意,万分痛心,恨不能从小认识她,保护她不受伤害。 这,大抵是自家里出事之后,她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不常讲甜言蜜语的人,偶尔说出的这样一句话,分外打动人。她预备嫁给他,养父母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