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侥幸全部消失,他仰头看着熄了灯的那个宿舍,心头涌起一片无措的茫然。 这样都不行? 完了。 就和他在医院那天感受到的情绪一样,绝望又无奈。 “好了好了都散了!” 远远地,突然传来一道催促的男声。 薛飞扭头一看,妈呀,他们院辅导员来了。 先前女生楼的宿管阿姨出来过,可外面这场面她一个人实在hold不住,眼看着要熄灯了又着急,正发愁呢,可算等来一个救星。 建筑学院的辅导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戴一副近视眼镜,大晚上过来,他也穿着大短裤和人字拖,就上面随便套了件短袖文化衫,走到程砚宁跟前的时候一脸无奈道:“行了啊,大丈夫何患无妻……” “噗——” 人群里响起潮水一般的喷笑声。 这一晚,也就这一会儿,楼下的气氛才略微缓和。程砚宁却没笑,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却没说话。 “你不睡觉大家还要睡觉呢。你看你这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校园动乱呢。什么事白天说不行?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干啥都来得及。” 话落,辅导员抬手拍拍他胳膊。 “对对对,别气馁啊,明天继续。” “一次不行来两次。” “学长加油。” 耳边,有学生叽叽喳喳地开始给他打气。 辅导员看向薛飞,目光在他手里拿着的喇叭上多停留了一秒,不满道:“也不知道劝着点,净跟着瞎胡闹。” 尔后,停顿一秒,又道:“把人弄回去。” 薛飞“喔”了一声,什么脾气也没有了,赶紧就去拉人,“走了走了,明天再说吧。” 夜色已深,已经临近十二点了。 程砚宁被薛飞拉走,楼下围着的人潮也终于散开。 “甄明珠真的牛逼了。” “对啊,程学长都那样喊她了,还不下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她这也太傲了。” “傲怎么了,人家有傲的资本呀。谁规定有人告白人家就得接受了,我觉得她就很好。” 说这话的是个挺帅的男生。 周围一众人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无语凝噎。 看脸的世界,没法活了! * 男生宿舍。 薛飞哀声叹气地放下喇叭,劝程砚宁,“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小学妹肯定还是喜欢你的,就你上次做的那个事吧,把人伤狠了。别说她,我这会想起来心里还堵得慌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你这都打定主意追人了,那追回她就早晚的事情。” “我等不了。” “啥?” 程砚宁抬眸看向他,叹气说:“你们睡觉吧。” 话落,他拉开抽屉拿了一包烟,抬步就往外面走。 已经快熄灯了! 薛飞连忙追上去,“你干嘛!” “抽根烟。” 程砚宁往楼道口走,头也不回地说。 薛飞以为他要过去抽烟,想了想也就没追了。 可事实上,程砚宁就那么拿着烟,又一次下了楼,神不守舍地走到了操场看台上面去。 他是等不了了…… 特想抱紧她,想念销魂蚀骨,浑身都疼,脑袋也疼,总归因为渴望无法被满足,身上哪哪都是不对的。 可甄明珠不下来,他总不能冲进去把人拖出来。 从来没有这么束手无策的时候,从来没有。原来爱而不得这么痛苦,追个人这么麻烦,她当初怎么就坚持下来了…… 一根又一根烟在指间燃尽,他觉得胳膊痒痒的。 操场上蚊子多,咬了他不少包。 程砚宁站起身,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觉得烦躁得要死。不仅烦躁,还很暴躁。他下台阶在操场上跑了几圈,瘫在草坪上,看星星。 天上只有几颗星子而已……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