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剑都要瞻前顾后的思虑,每一次胜负都要在意剑势之外的考量,何以会是我的对手?” “呵……”萧云闻言低声笑了起来,这一笑口中却是涌出了更多的黑血,带走了他所剩无几的生命。他艰难的抬起头,视线越来越模糊,却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少女,“…………你说的对,我萧云的一生……都在被得不到的与已失去的东西所束缚……” 他费力的睁大眼睛,想要好好将此时的苏洛刻在心中,留在他最后的记忆里。一袭大红嫁衣的少女手握着绯刃,玛瑙耳坠将她面上的绯红与眸中的水波晕染成天际最灿烂的云霞,美的惊心动魄,萧云颤巍巍的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少女柔软的脸颊,心中愈发的不舍与苦涩。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有朝一日,阿洛会像这般穿着最美的嫁衣成为他的妻子? 却也是他自己,亲手毁了这个最美的梦境。 “阿洛……”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苏洛唇边的血迹,“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你……” 萧云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指间沾染的鲜血在苏洛的唇上留下一抹触目惊心的红,再也没了声息。苏洛抽刀,眼见着萧云失去气息的尸体在自己眼前倒下,惶然的退后了两步,仰头闭上了眼睛。 回忆如潮水般漫了上来,与萧云最后含笑的眼神重合在一起,铺天盖地的将苏洛淹没。 她想起最初遇到萧云的时候,意气风发的少年固执的介绍自己是萧府的后人,不顾周围人的议论纷纷,用手中的苍钧剑将让所有人都乖乖闭上了嘴; 她想起试剑大会结束之时,没了去处硬要跟在萧云身后的自己,少年恼羞成怒的赶她,她却笑嘻嘻的说你比较厉害,等我能打过你的时候就不跟着你了; 她想起二人联手攻破那为害一方的恶人堂时相视一笑,只觉得苍钧绯刃联手,天下无人无敌; 她想起在云湖堡时的那一夜,萧云就站在她的前方,望过来的眼神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回想起来她对萧云其实并无多少恨意,有的只是惋惜罢了,何以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会变作如今这般模样;她看见当初叫嚷着‘打的过你我就不跟着你的’的绯衣少女,却不想她比萧云厉害之际,当真就是二人的诀别之时。 那时的她又何曾想过,自己与萧云会以这般决绝的方式写下最后的结局。 有血顺着绯刃汩汩滑落,在地上绽开一簇又一簇醒目的红花。 苏洛在心中长叹了一声,轻轻睁开了眼睛。那些曾经鲜活的,以为会永远铭记在心中的画面此刻都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一一飘过,好似她替萧云看完了这短暂又可悲的一生,从今往后,当真是只活在记忆里的陌路人了。 一个温凉的怀抱从背后搂住了她,苏洛转身抱住来人,将脸深深埋进他的怀中,声音哽咽,“…………舒夜……” “都结束了。”李舒夜无声的拥紧她,轻抚着少女颤抖的脊背,望着萧云的尸体与满地狼藉的喜堂,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都结束了,阿洛。” - 这一夜在落日楼中所发生的异变被凛渊阁的势力彻底封锁,江湖之中只有传闻说得见云湖盟主萧云出山,却死于神秘人的刀下,还将尸身运回了萧府下葬,态度可谓嚣张至极,这凶案到底是何人所为一时间众说纷纭,谁也拿不准这愈发扑朔迷离的真相。 落日楼因得萧云与苏洛那最后一战而摇摇欲坠,关门歇业了好些天,历经一番大整修后才重新开了门,却不见了那个每月在楼中义诊的大夫,在城里百姓好一阵惋惜。 萧云虽已身死,他留下的烂摊子却也需要人收拾,李舒夜成亲后这几日为着凛渊阁之事忙的不可开交,倒是苏洛显得有些沉闷,常常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望着空处,见到李舒夜时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三番两次之后李舒夜终于受不住她那无辜的小眼神,将人叫到跟前好好询问了一番。 “阿洛,如今你我二人还有何说不得之话?总见你这般踌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