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了名字。” 她闷闷的“哦”了声。 两人回到家,先把买来的东西归置好,然后许亦欢拿衣服去浴室洗澡。 热水哗啦啦从头淋下,雾气弥漫,她搓着浴球,到腿间,缓慢僵住,一阵强烈的不适和抗拒急涌上来,拳头收紧,呼吸压抑,霎时糟糕极了。 “……”许亦欢闭上眼,额头用力抵着墙壁瓷砖,无法克制对自己身体的厌恶,不知道为什么灵魂要装在这样一副破碎的身体里煎熬受罪。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哽咽了两声,江铎忽然就走到外面:“亦欢?” 她闻言忙关了水,匆匆应道:“我忘拿毛巾了。” 江铎屏息沉默,没拆穿她,只说:“用我的吧。” “好。” 洗完澡出来,许亦欢乖乖倒水吃药,她不想吓到江铎,极力克制情绪,心烦意乱地坐在床上擦头发,等待药效上来可以睡觉。 江铎暗自攥了攥拳,坐到床沿轻声问:“不舒服吗?” “嗯,”她勉强一笑:“还好。” 他又问:“你想做什么?要不要看电视?” 许亦欢摇头。 没听见回应,江铎猜她大概不要,自己也不知能怎么办,默默坐在那儿,直到她下床找吹风机吹头发,他也犹自洗漱去。 等江铎从浴室出来,她已经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唤一声:“晚安咯,记得关灯,明天见。” 江铎莫名有点尴尬,明明是自己的公寓,怎么突然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 “那个,”他立在床角问:“我睡哪儿?” 许亦欢喃喃的:“你可以睡沙发吗?” 他还能说什么? “可以。” 当然可以。江铎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套被子,沙发并不宽敞,躺这么大个人再加被子,翻身都成问题,只因他心甘情愿,并不觉得辛苦。 第二天一早有课,江铎出门前到床边小声叫醒许亦欢,告诉她说:“待会儿我让人送早饭上来,你吃完再睡,有事给我打电话,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她头昏脑涨,也不知有没有听清,连眼睛也没睁,模糊“嗯”一声。 大约八点半,门铃乍响,许亦欢不得不昏沉沉爬起来拿外卖。 小米粥,小笼包,吃完脑袋还晕着,于是爬回床上继续补觉两个钟头。再醒来时浑身乏力,窗帘不够厚,光线刺目,许亦欢摸到枕边的手机,看见一个小时前江铎给她发的信息,问她是否起床。 短信刚回复完,手机铃响,他竟打了过来。 “喂?” “喂,终于醒了?”语气带着一点无奈和疼爱,他笑问:“吃早饭了吗?” “吃了。” “我还有两节课,上完就回。”江铎说:“你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过来跟我一起上课。” 许亦欢吓一跳,张张嘴:“不用……我有事做。” 江铎笑:“好吧,那,中午见。” “好。” 通话结束,她起床收拾东西,先把昨天换下的衣服都洗了,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坐在茶几前重温那天的治疗录音。 听完已经过去九十分钟,情绪有些不稳,于是又做呼吸再训练练习,但也不是很管用。许亦欢拿着香烟和打火机走到阳台透气。 中午依旧阴天沉沉,小区里人烟寥寥,她望着远处发呆,不知怎么,敏感的神经觉察异样,晃眼一瞧,原来楼下有个漂亮姑娘正坐在秋千上仰头看她,脸色又惊又怒,十分难看。 许亦欢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数秒后转身回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