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大妹不介意地笑笑,“我自当尽力。” 告别郑家老小,大妹登上马车,于安驾车,到达水寇指定地点。 旭日东升,薄雪已尽数化成泥水,码头旁零零星星停着几只小舟和大船,早起的渔民已经张罗着去捕鱼。 大妹四处张望,没看出异响。于安扯了下她袖子,眼睛往码头稍远处的岸边瞟了下,大妹看见一个带斗笠的老者坐在河边垂钓,旁边却没放鱼篓子。 于安守着马车等候,大妹走过去,因岸边泥泞,她提起裙摆,走到光秃秃的柳树之下,轻声问道:“今天海上的风浪大吗?” 老者抬头,看见旁边站的是个女的,轻蔑地笑了下,答道:“巨浪滔天呢,淹死那帮□□的。” 大妹继续说道:“瑞雪丰年,等到开春就平静了。” 老者收了鱼竿,让大妹帮忙,大妹只好替他拿着。老者见附近无人,轻声嘲笑道:“他们家的男人都死绝了?让一个女人过来。” 大妹面无表情,转身离开。老者呵呵笑道:“哟,脾气倒是硬的,比那个软脚蟹好多了。”弯腰捡起板凳,超过大妹,在前面带路。 老者登上停在码头边的小舟,看着大妹带着一个年轻后生过来,那个年轻后生长得阔膀蜂腰,臂长似猿,眉宇间有股蓬勃愈发的英气,知是习武之人,虽然心生喜爱,却不得不起了戒心,先扶着大妹上了小舟,拿过她手里的鱼钩,拦挡在于安面前,沉声警告道:“你留下。” 于安手里抱着钱箱,抬头看大妹。 大妹夺过鱼竿,扔进了水里,佯怒道:“他是我家护院,必须跟着!” 她这番举动,引得岸上几个人看向了这边。老者皱皱眉,只好侧身让于安上来。 老者卸了舟绳,站在船尾摇橹,小舟摇摇晃晃在河道中前行,往出海口驶去。大妹出其不意推了于安一把,于安尽管下盘稳,还是摇摆了下身子。看见老者看过来,大妹忙扶稳他,轻声斥责道:“你连船都坐不了,早知道就不带你了。” 于安明白过来,接说道:“我们北方没有船……” 老者心存试探,故意让小舟和对面驶过来的一艘大船碰了下,小舟剧烈地晃了下,于安连忙放下银箱子,扶着船杆一步一晃出船篷,走到船头干呕,大妹跟出去照顾。 大妹轻声与于安商量道:“到时候,他们要是不交人,你就把钱箱子扔到海里去。” 老者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耳力好得很,大妹在船头说的话他一毫不差全听进去了,不由发笑:这个娘子看着老道,原来也是个傻子。遂便任由于安跟着,不再想着扔他下船。 出了河道,再往前划了一段,老者将小舟停到一艘大船旁,船上人垂下缆绳,将大妹和于安拉上大船。 甲板站着十来个渔民打扮的人,船舱里还藏着二十几个。 “怎么还有个女的?”拉绳的人问一个领头模样的人。 一个下属附在领头那人耳边说了几句,领头的变了眼神,问大妹:“你们是什么人?”挥手要让人把大妹二人给绑了。 大妹好奇道:“原来你们不止怕官、怕兵,还怕女流。” 领头不吃激将法,厉声问道:“到底是谁!” “人质的前妻。”大妹不卑不亢答道。 领头一愣,大妹紧接着问道:“你们是认人,还是要钱?” 领头打量大妹几眼,舔了下嘴唇,“钱带齐了吗?” 大妹对问:“人呢?” 领头抬了下下巴,下属会意,过来夺于安手中的钱箱,还推了于安一下。 三个水寇蹲在甲板上清点箱子里的银子,领头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大妹,于安紧皱起眉 头,要挡在大妹身前,被大妹拦住了。 领头的走近一步,温言温语问大妹:“小娘子,再嫁人了没有?” 一个小罗罗在后头乐呵呵打趣,“再嫁又怎样,人都站在这里了,拉过来磕头拜堂,今晚就洞房,她男人难道还敢找到这里来抢人?”说得其他人也大乐起来。 于安握紧了拳头,大妹却跟着他们一同大笑起来,待到笑声止住,大妹含笑看向,“娶我容易,但要看诚意如何,要是能舍了这一万两不要,我倒是愿意用我来换我前夫,就看您愿不愿意。” 倒不是愿不愿意的事情,而是他有没有这个胆量,一万两当前,不敢节外生枝。领头讨了个没趣,摸了摸眉头,转身呵斥甲板上点银子的水寇:“数你老娘死人骨头啊!这么慢!” 等到数清钱目,大船开始启动,往海里行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