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连连亲了几口,赞道:“夫人好计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小妾抽回手,拍了下华归手背,哼了一声,斜眼笑看华归:“哪个是你夫人?你夫人在上京呢,陪着你宝贝儿子考状元,我算哪根葱?一辈子只有当丫鬟的命,伺候老爷夫人们洗脚的。” “不用一辈子……”华归抱紧小妾,探头在小妾脖子上四处点火,呢喃道,“这辈子就让你当上!” 赃物 华胜很漂亮,老夫人很喜欢,再加上小妾长袖善舞、巧舌如簧,哄得老夫人几次大笑,还扬言要收小妾为干女儿。不过这都是场面话,小妾是何种身份,大家都清楚,也就当做笑谈,认不得真。 因昨日下了一整天的暴雨,马路上一片汪洋,现水虽已退去,但下脚皆是泥泞,为防污水溅到身上,华归今日未骑马,而是和小妾乘坐同一辆马车。返回时,小妾因饮了太多酒,浑身软绵绵,靠在华归肩头休息。 未进入东凌县,马车却停了下来。华归自假寐中睁眼,问车头赶马的衙差:“怎么了?” 衙差答道:“前头有辆马车陷在泥坑里,堵住了路。” 华归掀起车帘查看。其实路面有四辆马车宽,但一个大水坑占了三分之二的路面,前面马车两个车轮就是陷进这大水坑里出不来。 两个大汉站在坑里推车,车夫牵着缰绳使劲拉马。那马被养得膘肥体壮、四肢健硕,只是那马车偏偏是铁桦做的,又硬又重,连一头发了疯的牛也撞不破,此刻陷入泥潭之中,任那马儿如何膘壮,也拉不出来。 马声嘶嘶,大汉喊着号子用力。华归放下帘子,重又闭上眼睛养神。一阵风来,吹动车帘一角,传来前头垂挂马车四角的金铃,铃声叮当,有幽香钻入鼻尖,不似花香的纯,不似果香的甜,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把多种东西掺杂在一起,又那么好闻。 小妾被吵醒,揉着眼睛问华归:“什么事?” 华归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慰道:“前头被堵了,小事,你再睡会儿。” 小妾嘤咛一声,舍了他胳膊,抱着圆枕蜷缩在坐垫上。 华归不耐烦起来,有些躁怒地将帘子甩起,见前头那马车根本没移动半分,遂又要放下帘子,想让衙差命令他们把马往旁边赶赶,让自己先过去。 马车主人从车里出来,是个女儿家。华归放车帘的手迟疑了下,看见车夫从车里搬出一匹上好的樱桃红绸缎,折叠起铺在泥地上,一个梳双丫髻的侍女扶着车主从踏凳上下来,在绸缎上落脚。 那女子黑鬓如云,头上只簪了一对玉钗和一只步摇,即使隔了有些距离,也能看出不是凡物,因低着头,看不清面貌,只觉得肌肤赛雪,比一般女子都要高长。 华归看她衣着打扮,应属非富即贵之家子女,沉吟半响,放下帘子,吩咐衙差过去帮忙。 衙差领命,将马车从马背上卸下,拉着马儿过去帮忙。 马嘶声更重,号子喊得更响,没一会儿,就听见那些男人们的欢呼。小妾嘟囔了一声,面颊在圆枕上蹭了蹭,又安分睡去。华归理了理衣衫,拂去摆子上的褶皱,适时出来,看见侍女给衙差打赏,那银子少说也有五十两重。 车主抬头,华归看见一双碧绿的眼睛,怔愣了下,见她对自己微笑以示感激,贝齿微露,酒窝深陷,遂负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衙差牵着马回来,因为平白赚了一大笔,心情喜悦,哼起小调。车主在侍女的扶助下,登上马车,华归于是也回到马车之中坐稳。 没一会儿,衙差套好了车,又重新上路。 避开水坑的时候,华归又半掀起帘子,看见那辆马车靠在路边,车主也掀着帘子,显然在等他。 两车相交时候,车主说了声:“多谢。”声音带些沙哑,吐字并不标准,但能听清。华归微微颔首,因衙差并未减速,两车很快就错开了。 华归放下帘子,回头看见小妾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伸长了脖子看那辆马车上的女子,直到车帘被放下才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只猫儿,一不留神就能挠人一脸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