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的骨肉,难道娘舍得不要这么个白胖孙子?” 华氏想了想,反驳不了华归,再以后便没提过悔婚的事情。 待到家里这边的人情应付地差不多,华氏从宗亲那里借来一辆马车,和华归先去了孙家绣坊,载上孙大娘和孙大叔之后,一道去了温家。 几位大人在堂屋里商量婚事,华归到卧房找二妹,见她正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外头动静,情状可怜又可爱,华归不禁扬起唇角,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一声。 二妹转头,看见是华归,吓了一跳,又羞又窘,低头直起身。 华归跨进门槛,见桌子上放了一件小孩儿的衣服,方做了一半,大红的布料,看着着实喜庆,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拉了二妹的手坐在凳子上,抱歉道:“让你受委屈了。” 二妹轻轻摇头,红了眼眶,看见华归的手摸过来,吓了一跳,僵硬着后背一动也不敢动。 华归的手覆上二妹的小腹,感觉平平如也,不禁有些失望,问道:“怎么没一点感觉?” 二妹烧红了双颊,瓮声道:“我怕……别人看出来,就……就用布条缠住了。” 华归皱眉,“这样多不舒服,放下来吧?” 二妹红着脸点头。 华归见她迟迟不动作,催促道:“快点呀。” 二妹紧张地抬头看他:“现……现在?” 华归说服她道:“我又不是外人,”轻轻按了按二妹小腹,嘴角噙笑,“我是他爹。” 心里一阵暖流经过,熨慰了不少的不安和惶恐,二妹开心地点头,伸手进腰间解开活结,反缠几圈,拿出布条。华归再次伸手摸索,觉得比方才胖了一点,但仍未摸出形状。 二妹扑哧笑出声,道:“大得不明显,脱了衣服才能看见。” 二妹直言直语,没有顾忌,听在华归耳里却变了味道,不禁心驰荡漾起来,凑近她耳边轻声道:“等成了亲,就可以天天看了。” 二妹羞赧地低下头。 借钱 再拖下去,二妹的肚子就要遮不住了,因此,婚期宜早不宜迟,正好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两家商定于那天给华归和二妹完婚。 回去没几天,华家便来下彩礼,温秀才体谅他们家贫,觉得意思到了就行,没有要求什么。 离婚期不到半个月,温秀才忙得团团转,幸好有孙大娘准备嫁妆,又有易婶子帮助,才让整件事情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大妹送来一匣子的金银首饰和二十八匹布料,为二妹添妆,又给了温秀才二百两银子。 知华氏势利,温秀才将小妹束脩钱扣下来,把剩下的积蓄加上大妹的二百两全拿出来置办嫁妆,总算风风光光把二妹嫁出去。 饶是如此,华氏仍嫌弃温秀才偏心,讽刺二妹的嫁妆连大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冷言冷语挑拨关系,当着二妹的面说他爹心里没有她这个二女儿。 二妹不敢反驳,回到新房中偷偷抹泪。 嫁进华家之后,肚子逐渐显怀,因怕别人笑话,二妹极少出家,华归特地从村子里买了个丫头照顾她。 月余之后,朝廷下来任书,擢华归为东凌县县令。任书一到,华归首先给温秀才送信,众人皆赞二妹脚头好,是个旺夫的,华氏倒不以为意,逢人便说二妹懒,弄得二妹尴尬不已,后来被华归说了几次,华氏才有收敛。 不久,华归带着华氏和二妹到东凌县衙门上任。因二妹大着肚子行动不方便,便由华氏应酬各位官夫人。华家以前富过,华氏也是见过些世面的,现在重拾起这些礼仪,虽然生疏些,但一来二去,便能应付自如,为此,她很得意,益发看不起二妹这种小门小户。 华氏在家的时候嘴碎,但是到了这种场合,倒是注意得很,不曾说过二妹一句坏话,怕跌了儿子的身份。因华氏经常在外赴宴,没人再同她冷嘲热讽,二妹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再加上身孕的原因,身子丰腴不少。 温秀才前段时间一直为二妹的事情操心,再加上婚礼来得太极,积劳费心之下,竟一病不起,眼看着把束脩的钱都换成了汤药费,还是没有起色。小妹没有办法,请来易婶子帮忙照顾父亲,自己骑了马去县衙,还没见到二妹,便碰见正要出门和官夫人一起上山参佛的华氏。 小妹乖觉,没说温秀才生病之事,只说自己要找二妹。 华氏堵住门不让她进去,说二妹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受不得半点烦心事,让小妹有事和自己讲。 小妹暗骂一声“老虔婆”,掉头就走。可怜消息被华氏封得死死的,二妹自始至终不知道小妹曾经来过。 离开衙门之后,小妹骑上马赶去郑家。不巧大妹出远门送货了,郑恒和朋友外出狩猎,要三五日后才能回来,苏姑母也在染坊未回来,家里只有苏姑夫一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