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寻接着说:“没想到它这么聪明,将来把它托付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可以带着它一起去找你,好不好?” 徐西临听出了他深深压抑的恐惧和愤怒,企图用眼神讨好卖乖,被窦寻无视了。 “我还准备了其他的东西,差点没用上。”窦寻眼珠一转,眼圈倏地又有点红,被他深吸口气忍回去了,他声音倏地有点颤抖,“你要是人不在了,留着那些破烂干什么呢?让我一进去就享受迎头一棒吗?” 徐西临默然。 探视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会,好像没说几句话就结束了,医护人员来提醒,窦寻遗憾地说:“好吧,那我走了,明天再来折磨你。” 徐西临从他的精神折磨里回过神里,心里几乎要呐喊:“别走!快回来继续折磨!这地方太可怕了!你爱了半天都是嘴炮吗?行动呢兄弟!放我出去啊!” 可惜窦寻发泄了一通,没看懂他复杂的神色,还是毫不留情地走了。 徐西临终于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简直有种刑满释放的错觉。 病人家属们在旁边没头苍蝇一样地乱窜,他也不觉得拥挤不觉得烦,看见一出在大庭广众之下争遗产的情景喜剧还颇有兴趣,连宋连元那张黑脸都显得十分亲切……只要让他离开恐怖的重症监护室,无论是讨厌的工作、层出不穷的麻烦,还是封建迷信的大哥,都显得可爱起来。 护工把他推到新病房的床位旁,正想帮忙把他移过来,窦寻就旁若无人地伸了手,平平稳稳地抱起徐西临放好,紧接着无视宋连元的臭脸,低头在徐西临额头上亲了一下。 宋连元:“咳咳咳……” 光天化日啊,廉耻呢?公序良俗呢?太不像话了! 窦寻淡定地抬头一扫惊呆的医护人员,问:“宋哥怎么了?” “你……你那什么,”宋连元哆哆嗦嗦地指着他,半天,憋出一句,“请这么长时间假单位没事吗?” “没事,”窦寻说,“我代的课是小学期的,已经上完了,工作那边也请假了,我跟我老师说,要是不批给我假,家就没了,他老人家没什么意见。” 医生认认真真地翻看病例,护士假装被隔壁病房叫走了,宋连元被无所顾忌的窦寻噎得要死,原地气成了一只头尖肚大的灯笼,忍无可忍,横着走了。 徐西临这一病,养了将近两个月,才光荣出院。 他四处蹦跶的时候,好像哪都离不开他,等他躺下了,发现那些麻烦事离开他慢慢也就“船到桥头自然直”了,果然地球没了谁都转。 徐西临死去活来一遍,从初夏憋到了初秋,回到北方的时候,早晚溽暑已消,嗷嗷叫的秋老虎这一年意外温顺,颇有些秋高气爽的前兆。等行李的时候徐西临随手要去拎箱子,被窦寻一巴掌拍掉了。 徐西临:“早没事了,你让我活动活动。” 窦寻:“走开,再废话就在这亲你。” 徐西临:“……” 豆馅儿偷偷进化了! 老成开着徐西临的车来接他们俩,一看见徐西临就鼻子一酸:“团座!“ 徐西临:“姥爷!” “我差点以为见不着你了!”老成张牙舞爪地要扑上来,“听说你被人体炸弹炸了两层楼高,吐了两升血,是真的吗?” 徐西临:“……” 他算是知道朋友圈的谣言都怎么传的了。 窦寻把行李箱往前一推,直接塞进了老成手里,挡住了他一扑,隐含威胁地看了老成一眼:“别乱动手动脚。” 说完,他径直拉开车门,对徐西临颐指气使地一抬下巴:“上车。” 两个怂货被窦博士异于常人的气场压制,默默对视了一眼,缩着脖子各自坐好。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