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临犹豫了一会:“……嗯。” 旧岁已去,新年伊始。 新年第一天,徐西临回楼上去睡了。 每次吵完架,窦寻的表现都会变得很好,说什么他都答应,整个人跟出了故障似的,格外柔和,连尖酸刻薄程度都会降档。他甚至还初步学会了“求同存异”——短暂地忤逆了自己凡事都要掘地三尺的掰扯清楚的天性,把那天的事压下不提了。 徐西临踏踏实实地在家待了几天,气氛平和了,很会看人脸色的灰鹦鹉又活份了,再次开启“叨逼叨”模式,一天到晚没个消停。 过了初七,年节的气氛渐渐淡了,街上的小商贩也纷纷开始营业,印场也重新开业,徐西临要开始跑年前没来得及跑完的业务,约好了上午见,他起了个大早,打算悄悄走,快点回,正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头顶猝不及防地传来一个声音:“要出门?” 徐西临一抬头,窦寻正在楼梯上看着他。 窦寻仿佛有副顺风耳,徐西临怀疑他是不是半夜睡着了也跟猫头鹰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这边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能知道。这让他有种被监视的不愉快——尤其在他不想惊动窦寻的情况下。 见他点了个头,窦寻很想多嘴问一句“干什么去”,可是如履薄冰的“蜜月期”还没过去,他有点不敢过问太多,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中午还回来吗?” 徐西临:“晚上回。” 窦寻:“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什么都行,”徐西临说完,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下学期打算做个卖水果的网站,几年去印刷厂看看宣传材料。” 窦寻听了他一句解释,略有些紧绷的神色倏地就放松了。 “我屋里有蓝本,你可以看。”徐西临随着他的表情,说话也轻快了很多,“管送管削管切块,收一点跑腿钱。” 窦寻对生意经天生没什么感觉,然而听完以后既没有泼冷水,也没有提出什么尖锐的质疑,还颇带鼓励地说:“那挺好的,将来拿下了你们学校,也可以来解放解放我们,沦陷区人民受够带皮的苹果了。” 徐西临冲他笑了一下,挥挥手走了。 窦寻顿时像一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小草,心情立刻就愉悦了,并对“水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时就下楼削了俩苹果,切成小块放在两个小盘里,给外婆送了一盘,剩下的自己跟鸟分着吃了。 这时,他的手机震了一下,窦寻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银行余额提醒。 窦俊梁和祝小程每年过年前后都会给他打一笔生活费,俩人非常心有灵犀,经常是前后脚。他们俩离婚以后,窦俊梁娶了他最喜欢的一个胸大无脑的女秘术,祝小程拿着离婚分到的大比财产,凯旋而归空门,自此做一个安静又富有的美国尼姑,不过窦寻的生活费总是给得很准时,甚至在窦寻生日的时候,祝小程这个当妈的还会格外给他汇一笔款。 接着窦俊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是过年了,想叫他出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窦寻简直想笑,闹了半天在窦先生那里,初七才算过年。还“一家人”,也不知道谁和谁算一家人。一般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窦寻都是不搭理的,可是这几天他的性情被徐西临生生磨平了一块,开口喷人的业务都不熟练了,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窦俊梁已经自作主张地拿了主意:“好,就这么办了,爸爸一会去接你。” 窦寻:“……” 徐外婆非常看不惯窦俊梁,比郑硕还看不惯,因为认为他油头粉面的,像个汉奸羔子。送窦寻出门的时候叮嘱了半天,就差跟窦寻说“出去玩别给叔叔添麻烦”了,然后她又非常慈祥地对窦俊梁说:“麻烦窦先生了。” 窦俊梁让她给了个春风化雨的没脸,也不好当面跟个老太太计较,只好憋闷地吃了。感觉儿子过不了几天就得不跟他姓了。 这顿饭吃得不怎么舒服,窦俊梁把那女的也带去了,女的肚子大得看起来快生了,听窦俊梁问一句窦寻的成绩,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