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领命后走到了冬暖故面前,对她微微躬身以示行礼,冬暖故对楼远的吩咐很是满意,她想的便是带上春荞或者秋桐其中一人一道出去,一是她们此时在白云镇代表的就是右相楼远,二是若遇上什么情况她们可以抵挡,毕竟此时的白云镇并不太平,而她需要快去快回,只以她自己的本事倒不是应付不过,只是会拖延时间而已。 “多谢右相大人了。”冬暖故这回倒是对楼远十分客气,使得楼远呵呵笑道,“八小姐对楼某这么客气楼某可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冬暖故觉得,她还是少和这只老狐狸说话为好,似乎只要她一开口他就会有说不尽的话一般,叨叨个没完没了。 楼远在冬暖故转身往客栈外走的时候扬了扬声音又道:“八小姐可快去快回啊,不然待会儿世子来找楼某要娘子楼某可不知上哪儿去给世子找。” 冬暖故加快脚步,很快走出了楼远的视线,楼远还是笑眯眯的,春荞泼了他一盆冷水道:“爷,世子夫人嫌您话太多。” “春荞啊,你就少说一句实话不行?”楼远笑着轻叹一口气。 春荞不答,只是拿过他手里只晃不倒的白瓷酒壶,为他斟上了一小杯酒。 布庄很近,出了客栈往右转了两个弯就是,布庄已打烊,是秋桐敲的门,店家来开门时正要骂,看见的却是今儿白日他刚在街上见过的在右相大人身边办事的姑娘,生生将正要出口的话噎了回去,改为笑脸相迎,冬暖故觉得找楼远要人真是要得没错。 冬暖故快速地选了两身深灰色的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划一番后两套衣裳都一起包了,秋桐眼疾手快地在她交银子前替她付了银钱,冬暖故对秋桐道一声谢,便与秋桐一起原路返回了客栈。 路旁的黑暗里藏着不安宁的空气,却始终不敢扑上前来。 冬暖故回到客栈后一楼大堂已没有了楼远的身影,唯剩一桌的酒菜,想来他是回房休息去了,冬暖故便径自往楼上去了。 冬暖故进了她与司季夏的那间客房时,屋子里没见人影,便是水声都没有,她的心忽地提紧,看向屏风的方向,在屏风上竟也不见司季夏的影子,提着包袱的手抖了抖,往屏风的方向走了两步,紧张道:“平安?” 没有人应声,也还是没有水晃动的声音,冬暖故的心有些慌了,想也不想便冲到了屏风后,“平安!” 冲到屏风后,冬暖故紧张的心非但没有安下来,反是揪得更紧了。 司季夏还在,只不过他的头顶几乎沉过了木桶边沿,是以冬暖故在屏风外没有看到人影,水没过他的下巴,他的面上有明显的疲态与倦态,方才似是睡着了,此番听到冬暖故近距离地唤他他才猛地睁开眼,眼里满是震惊,随之是无与伦比的慌乱。 而冬暖故的心之所以揪紧,是因为,她看到了司季夏没在水中的右边肩膀! “阿暖不要看我!”司季夏慌得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字字都颤抖着,猛地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沉到水里,唯见他的长发铺散在水面上。 水里,只见他的左肩一下又一下地耸动着,似在努力着什么,却始终未见他的左臂动上一动。 他方才,竟然……睡着了!?竟没有察觉到她回来了,而她……看到他丑陋的模样了! 司季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很无力,已经很多很多年不再有过的无力感。 也在司季夏沉到水里去的那一瞬间,冬暖故才发觉到自己的冒失,连忙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不是紧张,是因为不想他不敢面对。 因为,她看到了司季夏残缺了右边胳膊的肩膀,尽管他的身子泡在水中,但她还是瞧见了。 不是光秃的,而是像钉进了什么东西一般,似一颗颗大铆钉钉在他残缺的臂口处! 冬暖故的面色也变了,变得发白,她不敢多看他一眼,她怕她只要多看他一眼他会承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