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以后留着泡个茶啥的。 红楼梦里不就这么说的吗?那是顶尖的雅事,呃,虽然她连泉水和井水泡的茶有什么分别都尝不出来,但是——梅花上的雪水嘛,就算她品不出什么花香来,但是起码,应该,大概比较败火是真的。 抱着这个信念,苏诺捧着灌子,满林子乱飞,刹那间,梅花之下全是她大红的身影——因为披着几乎垂地的斗篷。 “你在冻着!”启元帝背手跟在苏诺身后,看着她把自己折腾的一头一身的雪,即无奈又纵容的叹着:“你想要什么?让她们来弄,何必亲自动手。”什么都自己弄,带人来干嘛?话说蹲地上挖土掘树根子这种事?真的是后宫女子该做的事吗? “既然来了,当然要自己动手,都让别人帮忙,自己干看着有什么意思啊?”苏诺站定在一棵双臂环抱粗的梅树旁,无视从兰低垂的头,悲愤的眼,踮着脚尖去够树枝,意图把树枝拉下来,涮上头的梅花,可谁知道,她估计错误,使力太大,树枝直接被她掰断,连雪带花,还有枝杆披头盖脸的砸在她身上。 “唉啊,天啊!”苏诺被意外的打击撞倒了,直接扑进了雪地里,连花带冰灌了一脖子。 刚才还觉得心里憋屈,想好好疯一通发,泄,发,泄呢,现在,整个人都埋雪堆里——冷静下来的感脚,真是,特别特别悲愤。 “好端端的你都能……唉,你可怎么办啊?”启元帝惊了一下,忙上前去拉她,丛兰安适意也赶紧上前扒雪,搬树枝,待把苏诺从雪堆里扒出来之后,启元帝便去摸她的脸和身,连声急问她:“怎么样?伤着哪儿没有?” “没有。”苏诺被扶着坐到一块石头上,浑身都沾上了雪水,她抽了抽鼻子,脸都埋到胸里了,能被她掰下来,就表示树枝不长,雪和花都是软的,一个屁股蹲也不会摔成什么样!身体是没什么问题——但她的心灵受到了重创。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启元帝伸手去拍苏诺身上的残雪,抬脸认真的问她。他可以感觉出来,自过年来,苏诺的情绪就一直挺不稳定,忽悲忽喜,还总是叹气,他劝了几次也没什么效果,这才想把她带来的走走,散散心情。 “我,我……”苏诺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其实她心里明白,自穿越以来,她就已经出现一些心理问题了,只不过在强大的生存压力和残酷的现实环境下,被她有意识的忽略并转移了而已。 她把它转移到了启元帝身上,用围绕启元帝,和他两人世界来缓解它,可黄贵妃进宫和袁福儿出现,让她一下又陷入了现实,彻底明白了,无论怎样逃避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她脑子就像有两个人,一个说着理智点,接受事实,解决它,而另一个则消极的想,反正如此了,还能坏到哪去?就这样吧,何必要委屈自己跟人卑躬屈膝,被人家高高在上的俯视,被当妖精防着,不当人看,还不如痛快的活一场,搞不好死了还能穿回去! 苏诺在日常生活中,一直都拼命抓着理智的自己,可消极的自己也不断的影响着她,在经历了白司仪的死,柳雪的被杖毙,黄贵妃盛礼进宫和袁福儿的出现后,苏诺发现自己的心理状态每况愈下。 当然,她没有失去理智,甚至都没有过多的表达,可身边亲近的人都能感觉到她难以克制的情绪上的低落。 “朕没有宠信过黄贵妃,朕也不喜欢袁福儿,朕现在还只跟你一个人好过。”启元帝侧着脸,不去看苏诺,语气别扭,耳尖通红的说:“这次选秀,朕不打算让后宫进太多人,黄贵妃和袁福儿是没有办法了,可是朕不会在让第三个人压在你头上。” 除了这个原因,启元帝实在是想不出苏诺为何会闷闷不乐,甚至萎靡不振?他知道苏诺喜爱他,醋性又大,黄贵妃进宫的时候她就在乾清宫小厨房里使了坏。每次,就算不留宿,只要他去永和宫坐一会儿,苏诺就会跟他撅嘴瞪眼,哪怕不能明白的表达出不满,也总会暗地里撒娇使性。 现在,皇后要进宫了,一大波秀女也正在接近,启元帝心知肚明,苏诺绝对好受不了。所以,哪怕黄贵妃进宫半年却没真亲近过的事,对一个皇帝来说十分丢人,哪怕苏诺宫女子的身份并不足以封高位,但启元帝还是愿意许诺,希望能以此取悦苏诺,换她展颜。 “待她们进宫后,朕就与你生个孩子,朕保证,朕的皇长子由你来生。”启元帝抚着苏诺的乌发,语气柔软温和,眼神里透出一刹那,却明显的爱意:“朕本想早给你个孩子,但这对你的名声不好,等皇后进宫了,就在没人能说出什么了。” 若是黄贵妃在皇后未进宫前怀孕,到还不算什么,她是后宫女子,又是贵妃份位。可苏诺就不行了,她只是女官,又是宫女子出身,根底太薄,她的一丁点错处都会被世人无限放大,他要许与她高位,让她生出他的皇长子,甚至,未来有更大的作为。那么,他就不能允许苏诺的身上有任何污点。 宫女子出身无法改变,无法解决,但良好的声誉却可以弥补这一点。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