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如今说要到孙子的尚书府来养老,听着就觉得是笑话。叔公沈恪尚在,唐氏不去活着的小儿子家,反而要来最不受她待见的早先她而去的二儿子家,这是在打沈恪的脸,还是在羞辱沈忠一脉。 沈尽欢心里头算了算,她这个曾祖母,也有一百零二岁了。 前世的记忆里,唐氏终年,便是止于一百零二岁,但不是死在尚书府,而是叔公沈恪的长史府! 看来这一切,也不是那么一尘不变。很多事情,似乎在发生扭转,难道说,这和自己重生有关? 等等! 沈尽欢打了个激灵,忙直起身子。 难不成......这个祖姑母,知道唐氏不久于人世,借此利用四脉之间的恩怨,要让伯公和叔公二脉孤立自家,或者......洗脱她的某种罪名?祖父和伯公早已不在人世,族中事务唯有祖母中持,而祖母与唐氏之间的婆媳关系并不是很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尚书府在朝中地位,可要大打折扣了。 燕帝最恶心族中不和。 “看来这件事,要好生琢磨了。” 沈尽欢喃喃着软下身板,蜷缩进暖阳里。 沈常安起身后,连打了几个喷嚏,芷儿闻声倒了热茶上来:“姑娘莫要着了凉,快饮了热茶!” 沈常安抿了一口,推开了杯子:“怕是这觉睡的沉了,忽而起身受了冷气,无妨。” 芷儿遂拿了貂皮来过来裹住沈常安:“自三姑娘病后,你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府里事务又繁多,在这般下去,芷儿担心姑娘的身子......” 沈常安一个利眼打过去:“我望你记住,这尚书府上再没比欢儿更重要的事了。” 芷儿起身俯下身子:“是。”眉宇间尽是懊恼。 沈常安目光移了移,自扯了扯衣裳又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未时了。” “竟未时了!你怎么不叫醒我,祖母还吩咐了......”沈常安皱着眉,正要掀被子下床,芷儿一步过来拦住其动作:“姑娘!芷儿看你难得睡得踏实,便不忍叫醒姑娘,天大的事也这个时辰了,姑娘不如安心歇着,交代芷儿去做。” 沈常安头次见芷儿这般不羁,转念思量也不是大事,倒也起了贪睡的心思。 “那好,你便替我去趟欢儿那儿,就说祖母交代了置办新物的事, 我便想带她做几件新衣裳,你问清她何时想出府,想去哪些地方,我好提前安排。” “芷儿明白。”芷儿端正的领了命退下,心中却暗自叹了口气,“三姑娘真是大姑娘的心头肉,自己身子不当心,倒时时想着三姑娘怎样,这要是以后嫁了人,可叫人怎么办,成天往娘家跑吗?”过堂风一吹,给芷儿吹了个激灵,拢了拢领子直起腰板便朝院外走去。 正值隆冬,冷的很,一路上巡查的侍卫都走的飞快,那些持剑柄露出来的手一个个都冻得通红,两路相逢之时,相互行礼问过。 队伍最末尾却匆匆赶过来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人低着头,喘着粗气。 芷儿本能叫了声:“那个匆赶来的,怎么慌慌张张的!过来回话。” 那瘦小的人立马上前行礼:“奴才安福,见过芷儿姑娘。奴才方才内急,匆忙赶上,冲撞了芷儿姑娘。” 听见声响,领头的侍卫过来陪笑道:“刚来的,不懂规矩。” 芷儿睨了一眼安福,又看向领头侍卫,笑道:“瞧着是个机灵的,只是近来大姑娘特别仔细三姑娘,所以也吩咐我留意欢栖院附近,头领不要误会了。” 领头的憨憨地挠了挠头,脸上飘上一片红:“怎么会,既然没事,便不打搅芷儿姑娘做事了。” 芷儿笑着屈了屈身子,便往欢栖院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