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瑶向来果决,调转了自己的视线理了理衣襟,径直跪了下去。 陆生良欲扶住她,最后也只是弯了弯腰,透心的悲凉:“你这又是何苦?” 李靖瑶生出一丝恍惚:“求大人救小女尽欢。” 过堂风吹的他有些沮丧,俯身将李靖瑶扶起,从心口哈出一口气:“没曾想......你竟真会来找我。” 李靖瑶眉眼染上笑意:“看来大人都知晓,容你笑话了。” 那笑意发自内心,让人看了心底温暖。 陆生良什么都没说,愣愣地抬头:“是我失言了。” 李靖瑶看着陆生良,触及那眼底的失落和懊悔。 在这件事上,他永远是最累的那一个,一厢情愿的没有好下场。 陆生良吸了一口气,走了几步,背对着李靖瑶。他知她能看透自己,正是这种感觉让从前的他痛不欲生,晃以为觅得知音可半世欢。 没曾想补救自己与李靖瑶之间的感情,是以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去制造机会。 沈尽欢的嗓子用的是他的药,这种毒在北燕也只有他能解,陆生良从不救外人,但倘若他收其为徒,救她就说的通的多。 沈丹青要子嗣入仕,他要和李靖瑶重修旧好,听上去倒是很合算的买卖......但却是他和司徒月的买卖。 陆生良忘不了李靖瑶,也终究对不她起。 “孩子如何?” 这次是唯一让李靖瑶松口的机会,也是那个孩子唯一的机会,更是他的机会。纵使这般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在谋利也没有关系。 “哑了…”李靖瑶内心还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这两个字几乎是咬出来的。 “我这有方子,不过…” “若大人能救好欢儿,我愿让她拜大人为师,师父救徒弟,应该不算坏大人的规矩。” …… “不算。”陆生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靖瑶行了礼,深深看了一眼那个背影。 “臣妇告退。” 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矣愿成双...... 二十多载,望风及尘,千万语,与谁说。 她是无错的那一个,也是最愧疚的那一个。 朝廷命妇和大臣见面,已经非常不合规矩了。 李靖瑶一口气跑到府门口,望及台阶下正站在那等自己的沈丹青,鼻子一酸扑到其怀里。 沈丹青憨憨一笑。 “咱们回家。” 天昭四十一年元月二十五日,正午。 东堂教书亭。 快入二月的太阳大的很,将东堂犄角旮旯都照的通明,教书亭旁边的地里已经冒出了瘦瘦弱弱的野草,外头风刮猛一些就会连根拔起。 东堂里养了两只猫,一公一母,都是黄白花色的。看来午膳用的很好两只都圆着肚子,这时候半迷离着眼睛趴在廊下扶栏上晒太阳。 亭内倒是冷的很,丝毫不受太阳的感召。 沈常安对面坐着太子,二人正在针对沈尽欢是否还有监管东堂的权利进行辩驳,当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少府监陆大人今日来过尚书府。”沈常安冷不丁说道。 沈常安认真的表情让邵尘心头一紧。 见邵尘一脸凝重迟迟不开口的样子,沈常安唤了一声:“殿下?” 邵尘回了神,淡定道:“哦,不知陆大人来访何事?” 沈常安道:“陆大人已正式下了帖子收家妹为徒,不日家妹便会前往少府行拜师大礼。” 太阳底下飘过一朵白云,阳光阴了阴又照进亭里。 “殿下心中明了,臣女便不打哑谜了,”沈常安坐直了身子,合上摊在二人面前的书卷又道,“家妹出事与铲除贼寇有莫大的关联,家父家母遍寻帝都名医无果,只得求上陆少监。” “臣女知晓殿下不喜家妹,但这件事上,臣女要替家妹撑腰。” 邵尘知道沈常安喜尽欢入骨,怕是天底下最希望尽欢能大展宏图的人。 “东堂监管之权沈家可全部交还殿下,但是家妹入少府已板上钉钉,还望殿下日后不要为难她。” 到这,邵尘心中明了。 “沈姑娘一向沉稳,怎么犯了糊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