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她不是故意为之,那莽夫过来也有一瞬间讶异,但是看到他们手上有同一块伤疤的时候,沈尽欢反而更不怕了。 快到欢栖院的时候,沈尽欢停住脚。 “大哥。” “嗯?” “赵家这门亲,定不得。” “为什么?” 沈尽欢说不出为什么,因为她不确定,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自己不甘心让阿姐重走旧路还是因为那些有特殊印记的武生。 “赵家带的人,有问题。” 李云褚看见她独自离去的背影,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书楼上点着青灯,入夜少有人去,所以想一个人的时候是独佳的地方。 每每睡不着,沈尽欢都会爬到最高那一层待着。 “你又不好好睡觉,仔细我告诉你阿娘。” 身后传来沈丹青的声音,随后也爬到尽欢旁边,对着暖炉搓手。 沈丹青这两天进宫觐见,回来往往要月上中天。 也不知他哪里变出来一包马蹄酥搁在沈尽欢怀里。 以前在定远将军府的时候,有个司膳房退下的老宫人做的马蹄酥很好吃,沈尽欢从小就嚷着爱吃,沈丹青知道后,下朝得空就去找那管事老翁要上了两碟。 沈尽欢看着自己阿爹的侧颜笑道:“阿爹嘴上骂着欢儿,心里可实打实的心疼呢。” 沈丹青嘴角一勾,捏了捏他的脸:“女孩子家家,说这话也不害臊,当心嫁不出去。” 沈尽欢回道:“就算欢儿嫁不出去,也大可在阿爹身边逍遥余生。” 沈丹青自知说不过这丫头,只得摇摇头咧开嘴笑的开心。 不自觉这么多年过去了,牙牙学语的小娃娃竟长成现在粉雕玉琢的模样,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沈尽欢盘着双腿,随意拿了块马蹄酥塞在嘴里,麦芽香顷刻四溢。 她还是不知道阿爹是怎么朝那老翁开口要的,反正自己可前世从未能亲自说动过那老翁。 沈丹青道:“郦国派了位世子来,说是新岁佳节来尽君臣之仪。” 沈丹青主动将朝堂之事说与她听,倒是让沈尽欢有点诧异。 这郦国的世子,从前只听过没见过。 郦国国姓俞,始祖是早年跟帝祖泯帝打天下的将军,后来封了诸侯王赐了封地,也就没在中原活跃了。 沈尽欢想了想:“往年郦国只派使者觐见,这厢竟舍得让世子来。” 如果猜的没错,郦国八成和其他诸侯国相处的并不愉快,郦王害怕被推上风浪尖头,现在派了世子来大燕,只是狐假虎威,想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诸侯国罢了。 沈丹青也拿了一块马蹄酥“嗯”了一声,此事便没了下文。话锋一转,问起她:“听你阿娘说,你对赵翼好像特别不喜欢。” 沈尽欢心想,你要是见识过世态炎凉,还会乖乖任人宰割么? “阿爹心里,也认同这门亲事吗?” 沈丹青沉默了一会儿,握住沈尽欢的手。 “你们都是我最宝贝的女儿,说什么都舍不得。” 不知道是青灯迷了眼,还是炉火熏得,沈尽欢看见她的阿爹一瞬间红了眼眶,隐隐有晶莹的东西在打转。 今日宴请,沈丹青没有回来,他甚至都没见过皇帝点给他的准女婿长什么样,他对赵翼,只能从妻子和其他熟悉的官员那里形容的,建立起认知。 沈尽欢扑进沈丹青怀里:“阿爹,欢儿以后一定陪着你,只要阿爹不放弃欢儿,欢儿也定不会放弃阿爹。” 这听起来是童言无忌,可对于沈尽欢来说,是历经千帆后的肺腑之言。 沈丹青还是掉了眼泪下来。 沈尽欢第一次知道,原来,阿爹也会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