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银红色靠枕,地上也铺了厚厚的波斯长绒地毯,一切都透着舒适和随性。 不出门的时候,她便或披散着秀发,或随意梳两条麻花辫,穿着让手巧的翠翠缝制的宽松舒适的外衣,赤着双足靠坐在罗汉床上做着绣活,翠翠和小桃两个丫鬟一左一后地侧坐在她身旁,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日子倒也过得充实自在。 她还做了一件向往已久的改造。来到这里,她最不适应的便是马桶,以及洗澡的不便利。只不过建一个类似于现代的厕所需要修建完备的下水通道,那个工程实在是太过于浩大,她只怕刚开了口就会被吴妈妈的眼睛给瞪死,所以只好作罢。 因此只能做些简单的改造,她在西厢房里隔出了一个小间,充作沐浴室,里面摆放了一个大大的木桶。疲乏的时候,就泡上一个美美的热水澡,有时还撒一些花瓣,泡一泡花瓣浴,总算觉得有了几分生活的乐趣。 除此之外,她还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架了一幅秋千,平时做累了绣活,便带着两个小丫鬟在院子里荡秋千。翠翠生性活波,又正是爱玩闹的年纪,小桃更还是个孩子,所以每每荡秋千的时候,两个小丫鬟最为开心,欢快的笑声随着越荡越高的秋千飘出小院,飘得老远。 这样欢乐了没几日,吴妈妈便将厨房里那个叫小红的丫鬟安排了进来,美名其曰送个做粗活的丫鬟。这个小红十四五岁,是吴妈妈初到福州时买的丫鬟,她机智灵巧,也深得吴妈妈信任。 小红来了以后,顾水璃他们都深知这是吴妈妈送来了一个耳报神,平时嬉闹说笑时都收敛了许多。顾水璃既然领了吴妈妈这个情,便也毫不客气地让小红在院子里做些打扫的粗活,从不让她贴身服侍。 白天和两个丫鬟说说笑笑,做做绣活,做得倦了便在院子里荡荡秋千,或者干脆带上两个丫鬟出了平夷院,到后花园里逛一逛,顾水璃日间的日子倒也好过。最难熬的是夜晚,夜深人静时分,对孟云泽的思念和牵挂如潮水般密集地涌上心头,密密的啃噬着她的心。 每每这种时候,她便觉得充满了深深的悔恨和埋怨。悔恨当初不该撺掇着孟云泽离开云水岛,早知是这样的一副局面,还不如就留在云水岛上,两个人相亲相爱,日子虽苦,总好过这样分离。而且还不知道他现在究竟身在何方,安危如何,唯一清楚的是他现在处在战争的最前沿,他面对的是曾经害得他受伤落海、几乎命丧大海的最残暴的倭寇。 有时候她又有些赌气,觉得孟云泽嘴上说得甚是看重自己,实则还是他讨厌的军务、他该死的职责更为要紧。埋怨他将自己孤零零的抛在这儿,无亲人,无朋友,身旁还有一个怀有敌意的吴妈妈。有时候想着想着,甚至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孟云泽就在身旁,要好好咬他一口才能甘心。 可是转念想到那个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男人远在他方,安危不知,归期更还是个未知数,她又是心痛难忍。这种时候,对父母的想念、对不能回去的绝望、对穿越到这儿的悲戚……这些被压抑的痛苦也一起涌上心头,想得痛了,她便干脆盖上被子,蒙头大哭一场。 外界的唯一消息来源只有孟兴。孟兴受了孟云泽的嘱托,时不时买些东西过来讨好顾水璃。或是庆丰楼的菜肴,或是稻香居的糕点,或是一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 每次孟兴的出现,都会给枯燥的平夷院带来许多生气。翠翠他们好奇的翻看着他带来的各种新奇的小玩意,顾水璃便拉着他心急地打听孟云泽的消息。 可是孟兴也不能说的很全,大致只知道是大量的倭寇登陆,相继抢劫了漳州、泉州等地,到了就打,抢了就跑,当地海防和卫所的士兵被打得溃不成军。他们越来越猖獗,一路向内陆腹地挺近,所到之处,家家受难,户户遭殃。 福建总兵刘宇文勃然大怒,集结起全福建的兵力,势必要阻止倭寇的进程。可是这些倭寇又残暴又狡猾,而且似乎还能未卜先知,梁国军队的行动他们居然大多数时候能提前知道,往往梁国大军杀到的时候,他们早就跑了,去抢劫另一处卫所。因此,这场仗打了许久,竟是没有出现打胜的迹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