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戴上观音兜,往棚内看,陆占涛与陆晋陆禹都在,身旁还跟着一位负责“鉴宝”的冯大太监,她抿着唇,未发一语,静静跟在贺兰铮身后,看这两方迟早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人,草棚里坐下来,谈忠君爱国天地豪情。直到恭维的话听得你耳塞,才有人清了清嗓子将事情带入正图。一张图在陆禹手中,一张由荣王近卫高高捧过头顶。云意瞧见荣王嘴角一抹嘲讽的笑,心知他又在嘲笑陆家人土包子不懂规矩。 幸好还有一张旧桌,任两人将两幅图在一处摊开来。人人都在好奇,要看名传天下的五鬼图究竟有何玄妙之处。没成想,等来的是大失所望。两张图几乎一模一样,哪能看出宝藏所在。 但好歹有知内情的人在,围拢在桌边的人都自觉让出空位,云意与荣王交换眼神,便与冯宝一齐走到桌前。冯宝先开口,“此事隐秘,冯某只知一二,内情如何,还请殿下赐教。”不敢称臣了,因没了皇帝,不知自己是谁的臣,又是谁的奴,生怕触了谁的忌讳,要一辈子倒霉,只好谨小慎微,当自己一介布衣,蝼蚁贱民。 镇纸压住四角,风来也吹不动,只吹动她的茜色披风。眼前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只赤眉老鬼,长须长眉,面目狰狞,云意皱眉思索,其余人亦然耐心等,只有陆禹上前一步,凑近来,似乎只要能看清谜题,凭他的脑子就能推算出谜底。 云意侧过身,斜斜看他一眼,已然心生不快,可有人偏偏招人烦,你退一步,他就往前,闹得她烦了,把拎起来的画卷往桌上猛地一扔,吓得周围等结果的将军王爷煞白了脸,还有一个心急,就要作势来接。 谁也没能料到,云意会在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干。耸拉着嘴角闹脾气,“不看了!” 荣王反应不及,“这是怎么了?” 云意回头瞄陆禹一眼,同荣王说:“你让他离我远点儿,长那样儿丑到我了。” 一是寂静,无人发声,一个个都忘陆禹脸上看,要琢磨这位穿着打扮都藏魏晋之风的少爷公子是为何入不得公主的眼。 陆禹气得面红耳赤,这就挺起了胸膛要与云意驳上一回,一个你字还没出口,就让陆占涛截住了话头,“禹儿不得无礼!” 他双眼鼓鼓似恶鬼投生,云意老神在在半点不急,“得啦,你们看,本宫给他吓得什么都记不得了,今儿没意思,明早再议吧。”说话间转身就走,也不管后头留下多少人瞠目结舌不明就里。 但好在陆占涛不傻,即刻命令陆禹,“你去与公主告罪,先行退下。” 陆禹多少不忿,但碍着陆占涛肃然的脸色,不留转圜的语气,不得已只能认。 垂着肩,拖拖拉拉走到云意跟前,收了扇子拱手行礼,“臣方才多有不敬,还请殿下恕罪。” 她的眼睛望天上看,偏偏不给他一个正眼,隔了半晌才敷衍说:“行了,本宫大人不计小人过,下去吧,甭在这扎眼了。” 陆禹咬牙,“臣——告退。” 人人都在等,等她气消了,正正经经宣布谜底。哪知道她一道眼风扫过来,人人自危,都在暗地里琢磨,难道是我长得丑?只有陆晋一人安心,怕什么,爷爷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嫌弃谁也不能嫌弃爷啊。 云意一转眼珠,轻嘲道:“都杵在这做什么?人多我见着厌烦。” 明眼人都猜到是怎么回事,该走的走,该留的留,云意一转脸看向贺兰铮,笑着问:“舅舅赶路辛苦,怎不去好生歇着,还要劳您一旁守候,云意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贺兰铮看云意,再去看荣王,两人都在等,已然是打定了主意逼他出局,但凡有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此,她必定不会开口多说一个字。 无奈,最紧要的筹码在她手里,如何能有骨气不低头? 贺兰铮悻悻败走,只余下陆占涛,眼光扫过陆晋,平平稳稳开口道:“能开始了吗?” 云意上前来,根本无需多看,她面朝陆占涛,低声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