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跪着的,正是第一日见到那五位姑娘之一,之所以叫姑娘,因她身着紫留仙裙,垂鬟分髾,簪着珠花,是未出阁少女的打扮。 徐风堇坐在正位,问她:“半夜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姑娘道出名字,叫做行香,是三年前旁人送给赵王爷的妾室,她道:“求王妃救救奴婢,奴婢已经被囚禁在府中三年。” 徐风堇惊道:“囚禁?此话怎讲?” 行香垂泪:“奴婢不知,只是进府之后始终困在内宅,三年也只见过王爷三面,奴婢知道,怕是王爷不喜,但若是王爷不喜,何不将奴婢几人退回去,好过整日派人看守,像犯人一样。” 徐风堇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轻声道:“姑娘怕是误会了,王爷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心下又道:果然是赵郁其人,只怕王府上下就这五位旁人送来的不在他掌控范围,看来是懒得管,所性找人看起来,初见那奴才成群的阵仗估计都是看守,还跟他说人多嘴杂?骗子。 行香又道:“王爷为人如何奴才不知,奴婢只想请王妃救我一命,奴婢走投无路,不想终身如犯人一般困在王府,奴婢也是被迫送来,实不相瞒,家中还有……还有心上人苦守,若不能出府,也请王妃帮我知会家人一声,让他们知道我还安好。”几句说得声泪俱下,痛彻心扉。 “这……”徐风堇犹豫良久,怜悯道:“救你出府怕是不行,但若知会你的家人倒可一试。” 行香猛地抬头,爬了几步:“王妃可说话算话?那,那能不能让我们见上一面,只要一面。” “这……”徐风堇一副你着实难为我的模样,只见行香又叩拜起来,他忙忙起身,道:“好了好了别磕了,我……我试一试罢。” 说是要帮人,便得出府一趟,今日读书时赵郁没来,徐风堇趁机偷懒,生生混过两个时辰,还把前几天偷摸往玉水壶里扔的冰糖从怀里掏出来放到嘴里,他到不是不学,只是赵郁管制太严,趁人不在借机放风,晚饭程乔来叫,说是王爷邀他一同吃饭。 桌上菜色对半,一半是甜,一半是淡,各吃各得互不干涉,徐风堇猜王府当值的怕都是赵郁亲信,最不用装模作样的地方,同桌吃饭更是不必,想来是找他有事。 果不其然,吃完撤桌,徐风堇站起来要走,便听赵郁道:“站住。” 徐风堇问:“王爷有什么吩咐?” 赵郁扶桌起身,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徐风堇忙顺手扶住:“王爷?” 赵郁摆摆手,示意他把自己扶到屋内,撩起长袍中裤,只见双膝青紫一片。 徐风堇惊道:“王爷这是走路摔着了?” 赵郁一指点住他的额头戳得他后仰几步:“本王是为了救你性命。” 不待徐风堇开口,赵郁又道:“今日陛下招我入宫,要定你勾搭王爵之罪,本王为了帮你求情,生生在殿外跪了两个时辰,而你这两个时辰又在做些什么?偷懒吃糖?本王还是纯良天真,当初轻信你的话,将你从李思达手中救了下来,还以为你聪慧听话,却不成想如此不知进取。” 纯良天真?徐风堇眨眨眼,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赵王爷伤了腿,却咳了两声:“本王让你知书识字,是为难你了?” “这倒没有......”徐风堇自觉理亏,见程乔进来,主动拿过跌倒药油,坐在床边帮赵郁涂抹双腿。 徐风堇虽好多年没做过捶背揉腿的活计,但下手也知轻重,赵郁靠在床廊上垂眸翻书,一会儿让他倒水,一会儿又道下手太重。 从外宅回去,徐风堇晃晃酸痛手腕,路遇侍卫皆停下给他问礼,内外宅中间连着小片园林,曲径回廊,小池听风,怪石堆砌成险峻假山,花木层叠,颇有江南韵味。 岑灵方才都在门外站着,二人说什么听得清清楚楚,他当徐风堇又在想如何拿回一局。 徐风堇却道:“赵王爷颠倒是非黑白是把好手,说是为我,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他自己,不过他也对自个儿狠得下心,当真敢冒大不韪娶这么个身份,他皇帝老爹怕是能被气死,今日这通连带指使就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