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穷得当当响,要不是为了那辆驴车,估计连那几个地瓜也舍不得给他们吃,多余的房间当然是没有的。 邵萱萱粗粗洗漱完之后,便又回到了房里。 秦晅仍旧躺在床上,十分大爷样。 邵萱萱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自己睡床,他睡地板。 “你是男人,你睡地板吧。”邵萱萱宣布了一声,就上来拉开被子,要把人拖下床。被子被掀开之后,伤腿也就露了出来。 她毕竟没有真的变态,多少有点下不去手了。 秦晅倒是挺淡定的,漠然地看着她在那纠结。 让他睡床的话,自己就只能睡地板了,圣母也不是这么当的啊——邵萱萱苦恼地瞅着他。 秦晅见她没了动作了,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邵萱萱气结,抱了些干草进来铺在地上,跳起来拉着他没受伤的腿,费劲地将人从床上拖下来。 她也不知道要保护一下伤员的脑袋,秦晅落地的时候后脑勺“砰”的撞在床脚上。 邵萱萱胡乱地拿稻草在他身上盖了盖,又将他手脚都缚住,这才裹着被子爬上了床。秦晅瞪着不远处矮桌上那一点即将熄灭的菜油灯,脸色比外面的天空还要黑。 邵萱萱,你够胆! 够胆啊! 邵萱萱舒舒服服地铺好被子躺平了,没多久就打起了小呼噜。 菜油灯终于熄灭,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秦晅空瞪着眼睛,听着屋外凛冽的风声。再过几天就是霜降了,暮秋即将过去,冬天就要来了。 他到底没把什么事情都料中,阴沟里翻船,居然落到了邵萱萱这样的小丫头手里。 月转星移,长夜犹如漫长而沉默的河流,逐渐将人淹没。 琴儿姑娘来敲门时,邵萱萱还在沉睡。 “邵大哥,邵大嫂!” 小姑娘声音跟黄鹂鸟似的,听得睁了一夜眼睛的秦晅心头烦躁,恨不得一脚把邵萱萱给踹起来。 可惜,他动不了,自然也踹不动。 琴儿姑娘虽然是村长女儿,毕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做事就不是特别的讲究。譬如现在,叫了几声没人搭理之后,干脆就下大力气把门给推开了。 秦晅闻到扑面而来的一股属于鹅的气息,以及尖锐的叫声:“呀!邵大哥,嫂子摔倒地上了!” 秦晅都不想瞪她了,这人比邵萱萱还蠢。 邵萱萱终于给她吵醒了,迷迷瞪瞪坐起来,含糊道:“琴儿啊,早。” 琴儿的脸蓦然涨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我娘做好饭了,让我喊你,我、我出去等你!”说完,“砰”的一声推开门就跑了。 秦晅哑然,小丫头片子桃花居然还挺旺的,扮个男人居然能骗到小姑娘。 那边邵萱萱伸伸懒腰爬了起来,一边扎马尾一边还蹲到他面前:“早呀!” 秦晅不想理她,才一偏头,又给邵萱萱迎面洒了一大把药粉。 白色、浅茉莉香,这似乎是……秦晅屏息盯着她手上的小药粉包。邵萱萱有些得意,“你生气也没用,我买了足足半斤,够撑到你身上的空花阳焰毒发了。” 秦晅冷笑:“你一定比我先毒发。” 邵萱萱撇嘴:“何必呢,你放过我,我也放了你,多好?” 秦晅“啧”了一声:“你莫非没有听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 邵萱萱:“……”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