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房门:“属下不知。” 俞嫣初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不过一个小女子,果然是大方不起来的。” 卫延放空眼神,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顺着一棵高大的榆树落了下来,影子一样晃过假山,晃过台阶,避过了两人的视线。 俞嫣初站起来,忍不住又推开一线门往里看了看。屋内烛火未歇,帐幔也半垂半悬着,齐王如刚才一样闭着眼睛靠坐在床头,搂着怀里沉沉睡去的邵萱萱。 绣帷罗帐,同榻而眠,便是齐王妃生世子时,他也不曾这样日夜守着,亲手抱着。 俞嫣初猛地转过头,阖上门,沿着游廊小跑起来。 卫延收回视线,盯着脚面发呆,幸好没哭出来啊,要不然,他还真是哄不来的。 女人,就是麻烦。 便是勾栏坊里的姑娘,花了银子的,也总喜欢酸唧唧地问东问西。 卫延不是齐王,没有这种耐心,当然也感受不到这种情趣,统统就归类为没有职业道德。这么走神的瞬间,他也就错过了俞嫣初关门、离开时,后窗附近的瓦片被轻轻揭开的声响。 明月高悬头顶,太子秦晅脸色淡漠地看着屋子里的暧昧景象,薄薄的嘴唇轻轻抿起,看不出喜怒。 更漏声响起,又是一天过去了。 秦晅合上瓦片,足尖在檐上轻轻一点,几个起落就没了踪迹,如飞鸟入林一样融入了月色之中。 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来。 ☆、第三十三回谋划 邵萱萱梦到自己去游乐场,手足都陷在五颜六色的球池里——她诧异自己竟然会做这样的梦,小学之后,她就再没玩过。 但是头顶上的月亮形壁灯这样好看,鲜艳的小球这样热闹,人躺在里面,哗哗作响,又软又安全,实在是舒服。 邵萱萱忍不住拿脸去蹭球,小时候做这个动作,总是要被斥责。 大人们总说这些球不卫生,怕她把脏东西吃下去。 其实空气也并不干净,他们一样呼吸,一样哈哈大笑。 邵萱萱从小就对生活质量要求不是特别高,一时高兴最要紧,玩脏了回家洗一洗澡就好了。但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成年了,为什么又跳进球池来玩。 她想得出神,身下的塑料彩球们却滚动起来,带着她一起朝着一样方向流动。邵萱萱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稳一稳身形…… 她蓦然惊醒,抓到了一截绣了黑色四爪蟠龙的深色袖子。 邵萱萱愕然地看着手里抓着的衣袖……和胳膊,视线再往上,才看到齐王沉睡的脸。他闭着眼睛,眼睑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束发的冠子松了一些,显得整个人都更加柔和了。 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身下是他的腰腹、双腿、膝盖,腰上是他的胳膊,身上是她的袍袖和被子。 邵萱萱脸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她记起了太子的叮嘱,也想起了这个人是已婚男。 她是当电视儿童长大的,又读了那么多年书,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还是有的——并且,在感情上有那么点洁癖。 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结婚离婚虽然十分平常,但对介入他人婚姻的人道德谴责就有那么点凶悍。 她竟然在一个已婚男电话怀里躺了一夜! 即便古代没有重婚罪,邵萱萱还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小三才会去做的事情。 邵萱萱咽了下口水,想要从他怀里挣扎起来。 齐王眠浅,她才略微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睛:“你醒了,肚子还疼不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