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萱萱大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含糊道:“真的不用,我只是做噩梦了,有点害怕,你快睡吧。” 俞嫣初无奈,挨着她躺了下来。 邵萱萱也闭上眼睛,身上过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像蚕蛹一样被她缠在身上。 俞嫣初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揽住她:“师姐,不怕。” 邵萱萱身体僵硬了一下,挣脱她的束缚,轻轻地“嗯”了一声。 俞嫣初得到了回应,没多久就睡了过去。邵萱萱感受着身后女孩身上传来的清香气息,看着床边的那架纱质屏风发呆。 水漏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传来,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一般。 又熬过一天了,接下来还有三天,要么重复今晚的事情,要么躲到一个角落等死。 等到天亮,俞嫣初肯定会把今晚的事情告诉齐王。齐王自然又要追根究底,请李大夫来给自己看病。 他们个个都聪明能干,只有她,随波逐流,任人摆布,连能活几天都没准…… 她吸了吸鼻子,悄悄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户边,推开。 月色如水,静静地铺陈在面前。 邵萱萱回头看了床铺一眼, 突然就下了个决定。 都已经到了悬崖边了,总是要做个选择的。 她又看了一遍窗外的月光,深吸了口气,回到床边躺下。 俞嫣初翻了个身,将她抱紧,“好冷啊,如厕唤人开伺候不就好了。” 邵萱萱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回抱住她。 她身上的兰花香,似乎比初见时候更加浓郁了。 一夜无眠。 窗户纸才透出一点曦光,邵萱萱就爬起来了。 她梳不来繁复的发型,只把头发简单地用布条扎了个马尾,穿好衣服,就着水盆里的凉水抹了把脸,开门迈了出去。 清晨的小径边全是沾满露水的青草,邵萱萱才稍微走了几步,鞋子就几乎全湿了。有侍女站在游廊上惊呼:“聂小姐,你怎么从这里过,当心地滑!” 邵萱萱冲她笑了笑,仍旧拎着裙摆往前走,穿过两道假山,就到了齐王的起居的小楼。侍卫当然不敢拦她,放任她径直上楼。 木质的楼梯,木质的雕花扶手,邵萱萱一步步往上走,越是接近二楼,就越觉得小腿发麻,手心发热。 这些人,都是跟她不一样的。他们从小在勾心斗角里长大,连父母兄弟都互相算计,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她愈走愈慢,到了二楼拐角处,身后有人急追了上来。 “聂小姐!” 邵萱萱回过头,卫延穿了一身青灰,一脸焦急:“聂小姐,殿下还没起身。” 邵萱萱“哦”了一声,犹豫着停下了脚步。卫延松了口气,轻声道:“我送小姐回去。”邵萱萱抓着栏杆,迟疑的“嗯”了一声。 两人正待转身,不远处的房门却被打开了。 齐王果然还不曾梳洗,头发都披散着,笑道:“卫延你下去吧。” 邵萱萱尴尬道:“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休息了。” 齐王干脆将门打开,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外面天寒,进来说话。” 邵萱萱咽了咽口水,给自己鼓了鼓气,点头向他走去。 齐王的屋子里不像太子寝宫那么幽深奢华,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