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她,大爷在师门前跪地不起,不肯与他们回来,只让他们自行下山。他们当然不可能都走,留了人在上面,剩下的回来报信。 王承柔先是松了口气,人是没事的。但又知张宪空的个性,不知他这是要跪到什么时候去。就算他有武功在身,这么没黑没白的跪下去,身子也是吃不消的。 王承柔只得让山上跟随的人多留意,但没半天,山上的其他人也回来了,张宪空发脾气,说这是他与他师门的事,此刻他只是丘山周派的四徒弟,不是什么谁家的大爷,把他们都轰下山来。 王承柔不知第几次压下亲自上山的念头,她想上山去劝,劝不动就陪着他,但她知道不行。 如张宪空所说,这是他与他师门的事,他现在被师门抛弃,狼狈的样子,一定不想让她看见。同样的,他也不想他师门的人,见到他的妻子在这种时候心疼他。 张宪空不吃不喝跪到第三天的时候,他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待他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师父的屋中。 他马上坐了起来,一眼就见到师父在打座。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直到师父起身,一直观察等待的张宪空马上跪好道:“师父。” 周大章看他一眼,问:“你还来干什么?” 张宪空:“师父,是我害了大师兄,请您责罚我。” 周大章:“没有用,你师兄与不枯门都不复存在,杀了你又有何用。再说张大人现在是朝廷命官,我怎么敢对你动手。” “师父!您,您不要这样说,我受不了。我也不是什么官员,我是获罪的庶人。” “那朝廷对你还算不错,至少你的命是保住了。我也是最近才明白,靠山靠水不如靠朝廷,你看不枯门,同样的百年基业说没就没,我丘山感到了唇亡齿寒。正好李大人来说,皇上并不是要对我们斩尽杀绝,只是希望我们为大铮效力,为朝廷所用。” 张宪空差一点就跪不稳了,这还是他的师父吗,江湖门派一直以来都是与朝廷划清界线,泾渭分明的,他们从来不管江山是由谁来做,不参与政事,不与权臣来往,也不会为朝廷所用,这不是各家门派百年来的共识吗? 可刚才师父为什么这样说?张宪空心下一转,他道:“是李肃,他逼迫您了。” 周大章:“李大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还不是因为我的好徒弟你啊。你参与到皇权的争夺中,还把不枯门的毒药都用上了,被朝廷抓到了这么大的把柄,我们还如何独善其身。” 他又说:“张大人现在不是大人了,这可怎么是好,我还想着,此一时彼一时,与你不计前嫌,若你能在朝中说的上话,也能庇护我们一二,就算是念了以往的师徒情份。” 说着周大章把一枚银色的银镶木牌扔了过来,木牌落在了张宪空面前,他拿起一看,大惊,正要说话就听师父厉声道:“拿了你在师门的牌子,立马给我滚下山去,从此你张宪空与我丘山周派再无瓜葛,不管你是庶人也好,还是重回朝廷也罢,统统都与我们无关。” 张宪空低着头,内心大为震惊之余,默默地把木牌小心仔细地收了起来。然后他站了起来,脸上不现刚才徒弟对师父哀求的表情,而是换上了一副平静淡定,坚毅果敢的样子。 他对着周大章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道:“我张宪空从今日此刻起,与丘山周派再无关系,以前种种恩断义绝,就此拜过。” 张宪空扭过头去,忍着再回头看一眼的冲动,大步迈出了师父的房门。 而周大章,在听到脚步声消失后,缓缓回身望着张宪空离去的方向,眼中波涛汹涌,翻江倒海。 张宪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捂着胸口放木牌的位置,能感受到那里跳动地异常激烈。他又有目标了,新的目标。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