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司机先生真的要掉头驶离,薛槿荷再度抑忍住,马上对司机说:「不好意思,请你马上载他回去。」 两人无法统合结论,司机也显得很为难。 她瞥向杨嘉凡:「搭这台车回去,这样不用花时间到大马路上拦车。」 「那些时间其实没有很重要。」 「杨嘉凡,你真的……」薛槿荷快要怒吼出来。 也许是司机先生看他们快起衝突,于是和事佬般好声好气:「抱歉啊,又打扰你们说话。不过我仔细想想啊,你们的问题很容易解决。要是怕之后不好拦计程车,我可以在这等,二十分鐘内回来,我不多收钱。你们看怎样?」 司机先生满副大气。 薛槿荷和杨嘉凡顿时不再吭声。似乎也不好应话。 她有点无奈,没克制住地紧闭上嘴巴,手却以引发他注意的力道拉住他靠肘边的衣袖。然后当他侧过脸那刻,她手缓缓下挪触碰到他手,牵握上。 「走吧。陪我走一段路。」 薛槿荷的声调有些不得已,但感觉到微扬的唇角,早已洩露心底的自然。她心里接受了。杨嘉凡瞄望他们的手。 然后,他顺她话问:「二十分鐘?」 薛槿荷没答,反而弯身对车内的司机先生应:「不好意思,麻烦你再等二十分鐘,他会在时间内回来。之后就请你载他回去。」 「哦!没问题。」司机比出手势,升起车窗,一副终于了结问题。 这种情况,杨嘉凡就算再想商量,隔窗的现在也已经没有机会。正合她意。不过他微弯了腰,手又要敲落车窗。 「二十分鐘。」她故意拉了手,制止他。 「我跟司机先生再重新商量。」话完,他要再敲。 薛槿荷立即朝前迈步。 这样跟她牵手的他就必须跟着迈步。也不必想敲什么了。 「薛槿荷,二十分鐘是不是有点少?」 「又不是只有今天能散步。而且明天还要上班,你想继续散步到哪个遥远国度,连觉也不睡吗?」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二十分鐘还是有点短。因为是这一刻,所以想延续久一点。」 「『行』的这一刻?牵手的这一刻?可以开始一辈子的这一刻?」 「都是。」 本来只是疑惑反问,没料到他会答得既确切又温和。薛槿荷微微闭上嘴,不再讲些会让自己无话可说的句子。他们继续迈步向前,置身寧静巷弄里,她只是忽然想起,变得有点为难。 「明天开始,我们要怎么跟同事说?」 「嗯……说请各位祝福我们。」杨嘉凡很认真,随即,似乎觉得胡闹,笑了。 「我们又不是要结婚。」薛槿荷辩嚷。确实很搞笑胡闹。虽然那股真,她也接收到了。正事还是必须谈的:「你一样是我上司,我同样是你下属,工作态度不会变。而且我说正经的,我不想因为和你改变关係,就去佔便宜,或给其他同事我倚仗你的错觉。」 「我也不希望让你和其他人有这种差别性。」 「那我们说好,公司里不能有差别对待。」 能感觉到手中暖热。杨嘉凡握牢后慢慢松开。在她每分每秒都能轻易察觉手部变化,无法不心暖的时候,他脚步停住了。她于是也停下,对视上的是杨嘉凡凝来的目光。 「其实我没有把握,不知道能不能维持跟之前一样的态度。如果控制不住,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清楚。」 宛如都能感觉到他的慎重。 但不论将来,这刻的他们,牵握相连的手已经悬起一道弧度。停留、维持。 「你会生气吗?如果我作为上司却不能以上司的态度对待你?」杨嘉凡神情坚定,不像被担忧或害怕占据。真要说,更类似询问。「我想知道你内心的想法。」 思考一阵,她睞着他:「如果你偏袒我,我当然会生气;还可能忍不住,又对你大吼或撂话。」她再度顿了顿,「要是我真的生气,对你大吼;如果张开口能吼出火焰,会不会更像凶巴巴的虎姑婆?」 她的设问,反让杨嘉凡笑了。 他重新迈开步,两个人继续往前行走。半晌后,他倏然开口。 「我也希望那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