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擦,地上的水已经乾了。」薛槿荷蹲下身,将他没拿住的抹布捡起,然后回到茶水间拧洗。 幸好杯里的水已洒出大半,就算她动作再粗鲁,水也没得洒了。 「只是我和你不和而已,你可以排除掉我,以原先期望的方式对待其他同事。」认真清洗几次,薛槿荷才把抹布披放架桿上。 「你也同样是我同事。」上司起身,站在门口,不容否认。 「那你把我想成难搞又难相处的同事,反正我们也不可能共事一辈子。」她转过身看他,表情诚实,十分正经,但不免有怨怒。 「也许你和我不可能共事一辈子,但现在成为同事的这段日子,未来却可能回忆一辈子。」他同样正经,而且执着。 「可是我现在……」她要说,却无法说。她下意识抑了抑情绪。 「接着说。」他眼凝起,然后收敛,像是担心不知觉出口的话语又像粗蛮的命令,所以郑重补述:「你可以把心里想的、想要对我说的,都说出来。」 薛槿荷很仔细思考:「我不想再一时衝动。」 她绝对不愿重蹈覆辙。 扳过身,将杯子放上饮水机,薛槿荷按下温开水,水注入杯中的声音悠悠填斥。期间,上司都没有说话。等到她端拿杯子迈出茶水间,看了他一眼。她张开口,却不知道该不该出声。上司似乎陷入很深的思绪,而且有可能是她导致的。 「我先出去了。」薛槿荷用极小的音量放低说。 她已出声,他有没有听到,则是另外一种意思。 至少,她不是连问候上司也不愿的,麻烦的下属。 「嗯。」 她踏出茶水间那刻,他缓慢应。仅管是馀光,薛槿荷也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送她远离的上司。 回到座位继续工作,偶尔沉映珊会在长时间盯电脑之后,走过来跟她搭几句话。以沉映珊的解释是:不过是小小休憩嘛。 「你跟上司怎么样了?」 「他接受你撂的狠话了没?」 沉映珊总是问,随意提几句,继续间来无事东说西说。 「上司收服你没?」 「你愿意臣服上司了吗?」 沉映珊不像是要听到确切答案,所以薛槿荷几乎以毫无疑点的方式回答。 「没有。」 「不是。」 沉映珊最后耸耸肩回自己位子,不过远远的,依旧喊出加油,给她添点力量。薛槿荷笑起身,去了趟洗手间。要原路返回时,因为留恋窗外那一片橘红晚霞,她悄悄佇立一阵子。半晌后回到座位,刚坐下来准备唤醒暗下来的电脑萤幕那秒,她望见桌面上冒出离开时没有的东西。 是一罐罐装咖啡。罐身上还有一张便利贴。 薛槿荷疑惑注视,才发现便利贴上的署名是「杨嘉凡」。 这是……什么意思?是那个不着边际的意思吗? 薛槿荷思绪停摆,抬头往上司办公室瞄去。他似乎也等待她回到座位并看见他留给她的字,所以视线仍停留她这方,直到迎上属于她的目光。他表情正直,深凝着,对她表达的那些文字彷彿再认真不过。 「要是排除掉谁根本无所谓,是因为,你认为我们只是短暂共事。那么,我们把时间拉长到一辈子,纵使以后不再是同事,也可以持续相处的,一辈子。如果是这样,现在,你还希望我把你当作不和的同事,随便忽视,发生事情也若无其事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