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复有两人行来。 这两个均是和尚,一人愁眉苦脸,一人圆硕大肚,愁眉的只一合什,圆硕的僧人却笑嘻嘻道,“好了?甚好。” 苏璇一眼认出来者竟是当年守六合塔的高僧,更为惊异,他知澄海方丈与法鉴大师已圆寂,遂道,“法引大师与法明大师?澄心大师归返后可好?” 法引还是一副孤困愁眉状,有气无力道,“劳苏施主挂怀,澄心大师尚在歇养,我等代少林来尽一份绵薄之力。” 随后又有一男一女过来拜见,男子英健,女子活泼,“峨眉派柴英、靳秀参见苏大侠,冼掌门是家师,多谢苏大侠援手之德,我等奉命率同门前来相助。” 后方两个青年急步上前,双双伏首而叩。 苏璇还在与峨嵋弟子叙话,急忙将人扶起。 两名青年虎背熊腰,面容相似,显然是兄弟,其中一人道,“长沂山庄霍明义,霍明武,代家父与家姐拜见苏大侠,大恩未曾还报,来此助苏大侠共战恶教。” 一批接着一批,不断有人来问侯,有些曾受过他的扶助,有些是各派精英,点苍、衡山、青城、南普陀、西岳阁皆有人来,城墙上的人越聚越多,苏璇开头还能寒喧几句,到后来唯有点首示意,又觉出自己满身污渍,不免微赧,丝毫未觉城墙上的男男女女充满祟敬,宛如在看一个传奇。 他不知剑魔死而复生,千均一发之际打开拓州城门的壮举,早已在江湖中绘声绘影的传遍; 他也不知叶庭在回返的路上已经与各派蹉商,回去后广发英雄帖,邀江湖各派共守河山; 他更不知益州在尸军的冲击下,顽强坚守,浴血死战的消息散遍四方,天下人无不关切,村夫野老均在纷议,人人为之动容。 殷长歌在一旁微笑,话语清锐昂扬,“师叔,师父说天下事,天下人担。” 洪迈第一个应道,“不错!天下事,天下人担,不能让苏大侠一个人扛!” 霍氏兄弟也道,“中原的城池,当由中原人共卫!” 峨眉弟子靳秀一抬秀眉,“说得对!无辜折进去的同道,还有师父所受的伤,都要向西南恶教讨回来!” 一时间众口如沸,战志成城,气势激扬如山。 法明大师扪着大肚,捻着佛珠笑了,“我辈武林,当有此慨。” 苏璇看着一张张热血激昂的脸,心神震动,眼眶骤热,仿佛被金阳烫得暖起来。 金陵围城已逾一月,形势一日比一日紧。 城内的百姓惶惶不安,米粮早已被抢购一空,九重深宫内同样覆着凝重的阴云。 外部音讯断绝,大军迟迟未至,焦灼、失望、愤怒、疑惑多种情绪交杂,天子已经在多番挫折下磨尽了火气。殿上群臣争来吵去,有主张对叛军诏抚的,有主张严查与威宁侯及武卫伯有往来的,还有人言及城中所传的各种荒诞的谣言,均让天子更为烦闷,退朝后益发疲惫。 上书房内,应德帝任近身太监捏捶肩膀,看几名应召的近臣陆续而入,良久才道,“大军至今未返,众卿如何看待。” 金陵被围不是一两日,哪怕突围失败,秘旨未能递出,西北也该听说了消息,至今未见大军返回,人人皆知有异,不过谁也不敢接话,都听出了皇帝压抑下的怒火。 应德帝直接点了名,“老五?” 陈王的脊背如生芒刺,异常尴尬,勉强道,“臣弟以往瞧冯保像是个稳妥的,没想到竟会这般,是臣弟失察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