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真力助她,若是此时动手,你有几成把握?” 何安的目光忽然沉下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楼中人平静的应答,“前辈好耳力,战与不战均随曲先生之意,在下自当竭力奉陪。” 浑厚的男声略停,悠悠道,“曲某原是过来看看谁敢冒我之名,却意外开了眼,难得闺阁中有此良材,这般离去似又可惜了。” 听追魂琴的话意,竟似要将阮静妍带走,阮凤轩一急险些嚷起来,被薄景焕一把按住,他知有苏璇在此,又有内廷高手在外,必是无恙。 果然苏璇出言道,“郡主金枝玉叶,且有父兄在堂,纵然幸蒙曲先生青眼,何忍让她与至亲分离?还望高抬贵手,在下代为谢过。” 半空的男声一叹,琴音蓦的三振,炸得听者脑中仿佛生了朵烟花,神智眩晕,肢脉软麻。一阵惊哗乱叫,人们七横八错跌成了一片,放眼望去,尚在站立者寥寥无已。 一弦之威竟至于斯,薄景焕禁不住变色。 “金匮之质,终难窥琴中大道,惜哉,憾哉。”一言道罢,院角一棵浓密的苍槐枝桠一动,掠出一名五旬左右的儒雅男子,揽琴长笑一声,潇然而去。 -- 第57章 两心同 最后三声琴响,楼中的妇人婢仆摔了一地,痛叫此起彼伏,楼内混乱不堪。 阮静妍一阵眩晕,险些从琴凳跌下去,幸而被一只坚实的手臂扶住。 苏璇的手异常温暖,咫尺之距,呼吸都似乎拂在她耳边,清宁的眼眸望着她,唇边扬起一抹笑,一声轻语传入她耳中,“奴奴,做得好。” 在旁人察觉之前他已松手退开,从窗口跃下楼。 阮静妍在琴凳上怔怔的出神,这一夜恍如一个奇特的梦,迷幻又甜蜜,几个字低低的几不可闻,却如瑰宝,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喜悦。 方圆一里皆在琴威所笼之内,天子与六王及时得高手护卫,尚可安坐无虞,柯太傅和沈国公没能稳住,这两位重臣往日庄重恭谨,此时跌成了滚地葫芦,如妇人般唉哟连声,格外滑稽,连天子也禁不住大笑起来。 待护卫将两人扶起,天子忍着笑嘉言抚慰。“两位爱卿受惊了,可曾跌伤?” 柯太傅勉强扶正头冠,颤巍巍道,“臣无事,多谢陛下。看来那张留书是假的,不知是何人弄出的玄虚,不过倒是歪打正着,令臣等大开眼界。” 沈国公的屁股跌青了一块,又不好明着揉,疼得呲嘴吸气,看得天子越发大乐。 六王倒是一本正经,“琅琊王府平白一场惊乱,此人纵不是主使,未必没有关联,圣上看要不要通令周边严缉,设法将人拿下?” 天子观了一场好戏,心情正是舒惬,“这些自有琅琊王查办,朕微服出游,不宜插手太多。苏璇不错,合当赏赐一番,可惜时机不对,还是留待将来恩赏正阳宫吧。这场斗琴委实精彩,也算不枉此行。” 薄景焕回来复命,刚好听见沈国公在奉承,“圣上所言极是,臣如仙乐洗耳,竟连自己在哪都忘了,此人技艺远胜宫中琴师,琅琊郡主居然能与之平分秋色,如此佳人如此才艺,可谓世间少有。” 柯太傅亦有同感,捋须笑道,“也算因祸得福,郡主美名更甚,想必今夜之后求亲者多如过江之鲫,琅琊王府不久就要再添喜事了。” 薄景焕满心懊悔,有苦说不出。当亲眼见到她比从前光芒更盛,才情惊世,亦有了自己的性情,宛如一只温驯的玉美人突然有了生命,他越发想拥有。偏是之前过于谨慎,一点话缝未留,此时在御前求赐婚难免突兀,唯有默了。 这一夜对于琅琊百姓而言,皆在关注郡主;而江湖道上,获益最大的却是长沂山庄。 长沂弟子在霍明芝的统领下出击,转守为攻,血洗朝暮阁的琅琊堂口。多少门派在朝暮阁的倾轧下支离粉碎,长沂山庄却扬眉吐气,以弱胜强,一扫积累多时的压力与恨怒。 长沂山庄作为地头蛇,想方设法探出了朝暮阁的据点,加上苏璇的强助,轻离剑锋芒所向,当者无不披靡,詹宁身亡,池小染重伤,司空尧逃走,长沂弟子气势如虹,拼杀极猛,朝暮阁的琅琊堂口给连根拔起,为夜攻长沂而集结的精锐一朝丧尽。他们习惯了宰鸡屠犬一般的掠杀别派,哪想到一朝碰上煞星,自己反成了鸡犬。 不过这些血腥的争斗远不如美人如玉,纤手弄弦来得引人,加上追魂琴亲口相赞,琅琊郡主已成了青女素娥般的人物,不知引得多少武林人神慕。 苏璇在两件事上都出了力,不过他早已名满江湖,盛极一时,做什么大事都宛如寻常。唯因此次相助的均是女子,给传议添了异样的香艳。 琅琊酒楼热闹非凡,一个光头男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