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台上的高僧停了话语,突如其来的变故凝滞了全场。 明亮的日色映得迎客红毡如血,上面大剌剌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原是个和尚,穿黄色僧衣,头上戒疤鲜红,一道斜长的剑创从眼角划过鼻梁,分外醒目。腰际系着一条绕身数匝的长链,细看全是白森森的指骨串成。他扶着一根玄铁打造的禅杖,杖尖寒光如刺,杖上铁环随着行走而晃动,当着数千僧侣前骄然倨立。 “洒家最喜盛会,今日不请自来。” 场面冷了片刻,高台一位老僧立起,面带惊怒,“玄月,你意欲何为?” 底下一阵轻哗,大部分僧人茫然,少数知道的已露出了惊骇之色。 玄月虽是和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僧,手持的禅杖不知染了多少血,实与恶魔无异。他本是个恶棍,见财起意殴杀数人,受了官府严缉,私下买了度牒剃发为僧,躲入寺中不久就原形毕露,为一本秘笈锤杀了方丈,甚至举火焚寺遮掩恶行。功成之后他□□掳掠,无恶不作,极是败坏佛门声誉,少林也曾谴人捉拿,怎奈他异常狡猾,始终未果。 玄月傲慢的扬声,“教你渡厄老儿知晓,我到此一是为贺盛典,二是为取回我应得之物。” 立起的渡厄大师正是化城寺的方丈,闻言怒道,“你乔装改扮,闯入化城寺夺经不成,暴起伤人,全然不知悔改,竟还妄称是应得之物!” 玄月脸生横相,骄狂道,“错非渡法那老东西拦着,无量心经早入囊中,我知道你打算将经书送入少林藏经阁,既然我今日来了,就不必再费周折。” 无量心经是化城寺的秘藏,确实将转交少林,玄月之前受挫遁走,而今居然敢在盛会上露脸,当着少林高僧与数千僧众强索,倘若不是发疯,背后必有所恃,渡厄大师顿生警惕。 渡厄大师身边的老僧立起,他年约六旬,清瘦如一截槁木,惋叹道,“贪痴成魔,一错再错,当真是可悲可叹。” 玄月毫不领情,呸了一声,“一把老骨头也敢教训我,枯禅老儿还是先为自己念经吧。” 渡厄大师压下忧虑,一声喝令,身后的四名罗汉倏然而动,将玄月围了起来。 玄月夷然不惧,傲然一顿铁杖,坐地听经的僧众中忽然立起了数百人,甩去宽大的僧袍,露出黑衣短打,亮出了暗藏的刀剑。 全场的僧人尽皆变了颜色,渡厄大师骇怒交集,几乎难以置信。 玄月大笑三声,姿态更加嚣张,“当我势单力孤?我已远非昔时可比,几个老秃驴纵然护得了高台,可护得了台下的徒子徒孙?” 枯禅大师肃容道,“各位是何方势力?如此作为,是要与整个佛门为敌?” “大师言重了。”一名男子除下僧帽,越众而出,他高大魁梧,面如淡金,双眼神光闪动,“区区一本无量心经,舍了又如何,比起人命孰轻孰重?佛门讲究慈悲为怀,几位大师定有分晓。” 随着一声沙哑的佛号,坐在高台正中的僧人终于站起来,他肤如炭漆,年约五旬,是高台上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位,渡厄与枯禅大师却退了一步,低首为礼。 僧人点头还礼,缓缓道,“想不到连长使也为心经所动,朝暮阁当真所图不小。” 一言点出来历,在场众人耸然动容。 朝暮阁最初是一个寻常小帮,做些暗门生意,后来不知从哪来了两名高手主事,一个唤长使,主征战杀伐;一个唤少使,主定谋制策,从此截然不同,几年间连并多个门派,渐成武林一霸。 江湖上明争暗夺,帮派倾轧并不少见,然而化城寺的背后是天下佛门之首的少林,江湖地位非比寻常,朝暮阁这般作为,竟是连少林也不放在眼中。 长使略一致意,不紧不慢道,“久闻少林藏经阁的首座澄心大师智慧无双,法眼如炬,果不其然。在下倾慕佛门之高洁,轻易不敢相扰,还请大师行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