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 老妇人看她的神情,哪会猜不到原因,爱怜的拥住她,“世上的人千千万,有些仅有见一次的缘份,你记得这份恩情,在神佛前多多祝祷,就算是还报了。” 一想到或许再见不到,她更伤心了,隐秘的思念又无法宣之于口,含泪低下了头。 老妇人无声的轻叹,刻意将话岔开,“威宁侯府的薄侯夫人近期来访,要在琅琊住一阵,奴奴陪着祖母款客如何?” 琅琊王丧妻后未再续娶,身边侍妾虽多,并不适宜世族间的酬酢,但凡身份尊荣的女眷来访,少不得要由阮氏祖母出面款待。 “不了,近一阵疏了练习,先生要我多练字。”少女悄悄拭去泪,同时想起来,“听说哥哥向先生告了一个月的假,也是因这位夫人来访?” 老妇人霭然而答,“不错,同来的还有威宁侯世子,你哥哥与他年岁相近,自然要作陪,近期都不能同你玩耍,奴奴只怕会有些寂寞。” 威宁侯府是开国三候之一,作为武侯世家,至今荣宠不衰。 不过这一代的威宁侯子息艰难,晚年才得了一子,取名景焕,落地就请封了世子,从小着人教习弓马,强健筋骨,事事宽纵宠爱。薄景焕少年时已极有主见,在府内呆不住,喜欢四处游历,这次还是薄侯夫人舍不得放爱子远行,强拘着一同来了琅琊。 薄景焕爽快大方,颇有世家的豪气,到哪里都能结交新的友伴,来琅琊王府没几天已经熟如自家,不是放马泼蹄治游,就是邀宴欢聚、投壶射覆为戏。 一群人连日喧闹,隔苑的少女知道兄长在款待客人,已是习以为常。这日午后练字累了,她与侍女取了羽毽玩耍,不巧足下一歪,羽毽飞过墙头,落到隔院伴墙而生的一棵梧桐树上,恰恰坠入一只鸟窝,吓得母鸟儿扑棱飞起,急气的啼叫。 墙边传来年轻人的笑谑,墙头爬上来几个人,口中嚷道,“这是谁踢的毽,可比我投壶还准。” 一不留神惊了客人,少女脸一红,遥遥敛袖施了一礼。 逾墙本是失礼,世家子之间玩闹惯了,都不甚在意,待见隔院居然是个玉雪般秀美的少女,顿时都成了哑子,目光再转不开。 作为东道的世子阮凤轩也上了墙头,他是个活泼的少年,望一眼笑了,“是我妹妹,怎么这般不小心,这就叫人给你取下来。” 话音未落,一个矫健的青年纵身而起,抄住树枝一攀一探,取出羽毽抛过墙头,不偏不倚的落在少女足前。 一帮世家子哗然喝彩,“薄世兄好身手。” 取回羽毽的正是威宁侯之子薄景焕,他生得轮廓方棱,眸如朗鹰,习惯了成为友伴的中心,被赞捧得心头正悦,见少女一怔,拾起羽毽定定的看着他,问出了一句话。 “你也会飞?” 少女的声音清悦柔和,如春风拂过贝铃,众人一时都失了神,唯有阮凤轩大笑起来,“什么会飞,薄世兄是习过武的。” 薄景焕作不在意道,“一点江湖功夫,强身健体罢了,不算什么。” 少女的双眸仿佛被点燃,忽而亮起来,玉颊透出淡淡粉红,似初雪覆落了三月桃花,望得薄景焕心头怦然一跳,竟有些恍惚。 阮凤轩早已折服于这位新交的世兄,兴冲冲道,“薄世兄可是身怀绝技,上次我亲眼所见,西城的几个流痞一轰而上,他以一敌众转眼就打发了,根本不须要侍卫。” 一言引得世家子纷纷赞起来,薄景焕该谦上两句,却忘了回应,眼中唯有少女蕴满希望的美眸,微张的樱唇,以及比丝乐更动听的轻语。 “江湖是什么?” 天真的问话带来了一刹那的安静,阮凤轩刚要笑话妹妹的幼稚,忽然薄景焕扬声道,“江湖是王法所外之地,有许多奇人异士的传说。” 少女忘形的踏前了一步,一个世家子猝然抢声,“不错,比如神兵的故事就极有趣。” 一旁的友人取笑道,“这个我也听过,不正是前几日薄世兄所述?” 一群人无不失笑,对答话者的心思心知肚明,纷纷揶揄调侃。 薄景焕从容大方的倚在墙头,宛如随意道,“此类故事多不胜数,没想到大家有兴趣,正好投壶累了,歇一歇再玩,阮小姐若是有暇,不妨与令兄一道,我再讲几个。” 梧桐树下安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