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驯服的死,一路牵引着他追下来,竟忘了让他避之不迭的梦魇,事隔多年再度陷入了令人绝望的鬼阵。 更可怕的是少年心志极坚,天资又高,几番斩杀不掉,初入阵时尚对各种异象疲于闪避,不久就大胆的触动阵法与之相斗,一日比一日精进,如一根飞速拔节的青竹,越来越令人震愕,上古绝阵反而成了他的砺剑之所。 天开始转凉,长空老祖不想再观望下去,他要像折断一根筷子般干净利落的劈折少年。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少年忽然不见了,连着数日搜寻毫无踪迹,仿佛不知何时已悄然出阵,这一可能简直令长空老祖发狂。 苏璇当然不可能离阵。 他一边练剑,一边留了三分心思观察敌人,几次见老空老祖的眼神越来越疯魔,知晓对方近期必会动手,然而困在阵中别无对策,直至一日埋葬阵中的白骨,掘土时见竹叶腐烂,土质松软,顿时灵光一闪,趁夜在一块巨石下掘了土洞藏身,外间覆以草叶枯枝遮掩,如不细看便难以觉察。 他深夜才出来短暂的活动透气,其余时间都躲在洞内行功,洞壁潮凉狭窄,不时有虫爬蚁咬,土腥扑鼻,犹如活着入葬一般,苏璇几度忍不下去,用了许久平心静气,渐至物我两忘。 黑暗中有星辰隐现,明灭不定,渐渐汇成线,交织成光灿夺目的星河,星河渐至无穷,往大地覆落下来,洞穴化为了虚空,苏璇忘却了时间之逝。 湿冷幽暗的地下,玄一无相心法的深层奥义终于如星河铺泻,展现在眼前。 -- 第17章 雷霆击 长空老祖花白的头发犹如蓬草飞舞,纵是厉风也吹不散心头的狂燥。 他似疯似魔,盲目在阵中疾奔,挥舞着黑铁咆哮,仿佛在殴杀一个无形的敌人。数十根青竹被劲气劈折,发出裂响接连而倒,声势虽大,较之茫茫竹海仅是渺然一粟,不出半月就会长回原貌。 浓云翻滚的长空撕裂,一道闪电刺目的劈落,就在这一刹,地面冷光乍现,尘叶四溅,一抹碧色的剑光卷上了长空老祖的双腿。 长空老祖情绪狂乱,大部分心神都在闪电上,冷不防受袭迸出怒吼,黑铁急落一扫。 苏璇被震得翻掠而起,疾风荡走他身上的土屑,漫天飞叶和浓暗的天色下,一双眼眸清亮分明,带着逼人的锐气迎视长空老祖。 消失多日的敌人终于现身,长空老祖反而静下来。 这是他首次伤在苏璇剑下,稀烂的裤脚掩不住左腿一缕鲜血蜿下,他凝定了一刹,忽然狂笑起来,迎着越来越亮的闪电,挟着黑铁轰然拔起,直扑仇敌。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一道道长电在两人身侧劈落,带着焦烟的竹叶被利风急卷,加上长空老祖狂肆的劲力冲撞,置身其中如陷乱流,被无情的洗磨冲刷。经过地底的沉潜,苏璇仿佛成了一块无所畏惧的石头,他不再躲避,在狂烈的攻势下依然剑形不散,剑光越来越盛。 这样惊人的成长,长空老祖自然有所感觉,他面上的横肉怨毒的抽搐,被明灭的光映得狰然可怖,丝毫不去理会闪电,黑铁以千钧之力横扫,发出震耳的啸响。 阵法变动更加剧烈,落下的雷电粗如儿臂,紫白灼人。苏璇的喉间渐有了腥气,手臂震得酸麻,数处受伤,依然无畏无惧,摒弃了防守凌厉的进击。 剑光一漾,激绽无数锐芒,长空老祖劈空一拦,锐芒猝灭,竟然全是虚影,刹那剑光已袭向敌人胸口,长空老祖持黑铁怒旋,逆风如刀迸啸;苏璇拼着受伤变招再袭,长空老祖一截,两下劲力一撞,眼看苏璇长剑将折,长空老祖忽觉手中黑铁一轻,劲力竟被引带而出。 长空老祖何等强横,也不换招,真力如狂浪一层层迭至,苏璇的心法毕竟尚未圆熟,劲力叠至第七层时终控不住,被撞得横飞而出。 天色沉黑,幢幢雨幕倾落,激战毁折了方圆数十丈的竹林,仅余廖廖几根年头久的粗竹被狂风卷动,如神灵巨大的长鞭抽拧,长空老祖杀气腾腾,拖着黑铁大步追近,暴烈的内劲扑天盖地而起,如要掀翻天地。 忽然之间,苏璇的身形空了,他似乎变成了一缕烟,一盈雾,或是别的什么无形之物,绕上了半空抽舞的粗竹,刹那间一泓剑光到了眼前,速度快得令人不及交睫,长空老祖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