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英文课。 「……操,」龚讳翻着抽屉,始终找不到他心心念念的那本英文课本,「我课本是他妈死哪儿去了?」 俞韜虽然是学渣,但他是一位自律爱乾净的学渣,不像龚讳每节课都得翻老半天才翻得出课本,他随便往抽屉看一眼就能找到当节需要的教材。 他将几乎全新的英文课本随便翻了一页扔在桌上,扭头看着龚讳,嘴边噙着一抹笑意,「上回真心话大冒险,你把它一页一页撕了。」 龚讳的动作立时便顿住了,下一秒,他惊恐地看向俞韜,「我以为我他妈撕的是数学课本。」 话音刚落,林巫婆高调的高跟鞋声便由远而近,踏入了教室里,「谁没带课本?站起来。」 「……老师,我没带。」龚讳臭着脸站了起来,说完,他便相当有自觉地滚出教室罚站。 俞韜见状,按下前桌正要站起来的同学肩膀,将手里的课本塞到对方怀里,跟着龚讳走了出去。 倒一倒二一家亲。 龚讳靠在墙上,听着教室内林巫婆又一顿冷嘲热讽,顿时垮下了脸,「你说我可以去跟校长告发那婆娘吗?」 「校长是她爹。」俞韜一句话便打消了龚讳念头。 龚讳哼了一声,「那我还是她爷爷呢。」说完,他瞇起眼,拍了拍俞韜肩膀,指向操场,「那不是许擎那玩意儿吗?」 俞韜目光扫向远处操场正抱着头一蹦一蹦跳着青蛙跳的生物,点了点头,「大概是被岳掌门抓到了吧?」 龚讳乐了,「谁让他刚才自个儿躲围墙外不出来面对,果然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俞韜嗤了一声,「幸灾乐祸。」 龚讳抱着胸,靠在墙上瞇着眼欣赏许擎一蹦一蹦的英姿,这画面使他极度舒适,「礼尚往来嘛,我就不信咱俩被逮的时候他没在心里乐。」 「对了,韜儿,」龚讳转头看向俞韜,「你能跟我讲讲你国中那会儿的事吗?」 俞韜挑了挑眉,「怎么突然要问这个?」 「就,郑岭那事儿,」龚讳抿起唇,眸色微暗,「我前两节课去找他算帐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扒拉了几下后又拿了副耳机给俞韜戴上。 「我说!我说!别打了!」 一戴上耳机,便是郑岭令人嫌恶的哭喊,接下来,响起了龚讳冷淡而有些模糊的声音,「行,那你说说,早上那会儿怎么欺负的他?」 体育课下课后,龚讳离开了约莫两节课的时间,回来时还给俞韜买了一小袋零食,原来是去帮他出气了啊…… 「骂……骂了他几句而已……」郑岭有些迟疑,毕竟眼前这位爷们大概就是俞韜所说的朋友,他早上说的那番话这时要是完完全全说出来,可就把他得罪透了。 龚讳笑了声,「你不说我也能去问人,你讳哥神通广大,要问出来发现你说谎,可就不是揍一顿那么简单囉。」 郑岭沉默了一会儿,才颤声道:「……骂他是、是神经病……」 「还有呢?」 这次郑岭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得更厉害了,「你、你那个朋友在床上浪吗?操起来得劲不、不得劲?还是你其实才、才、才是下面那一个?」 虽然和他早上所说并未字字吻合,但意思也差不了多少。 听到这儿,录音便停了。 俞韜摘下耳机,问道:「你怎么处理他的?」 「拿垃圾桶扣他头上揍了一顿而已,」龚讳接过他手上的耳机和手机,「你讳哥我很有分寸的。」 「我国中……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俞韜笑了笑,「第一年因为没爹妈又是同性恋,过得挺惨的,但第二年我揍了几个人后,就没人敢再欺负我。」 他讲得越云淡风轻,龚讳就越发心疼他家小朋友。 龚讳揉了揉他的头,低声道:「小可怜儿。」说完,他又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当上校霸的?」 「拜你帮我打的那场架所赐,」俞韜一手插着兜,一手偷偷牵起龚讳的手,朝他勾起唇,眼睛亮的彷彿能把人给吸进去,「那次之后我才晓得,一味容忍只会助长他人气焰,只有自己去挣、去反抗,才有机会摆脱现况。」 龚讳反握住他的手,两人对视着,彼此眼中都只有对方,也只容纳得进对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