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里,永不见天日。 深深宫海里,少了谁,多了谁,都没人会在意的。 「都入夜要子时了,外边还下着雪,谁会来呢?」雪霽皱着眉,打伞正要出去看。 「伞给我吧,本宫自己去看看。」拖着沉重的步伐,踩着许久无人踏足和随天气乾裂的石砖。 「是谁?」由于我仍被禁足,只能隔着红墙砖瓦说话,不然就得破了只进不出的规矩。 倏地,门被一脚踹开,男子的头发散乱,狰狞而狼狈,深邃而沉静的双瞳,让我再次忆起所有的过去,我内心早已翻涌奔腾。 「策!」我心里又惊又喜,泛起一阵感动,看见他就好像当初在桐花巷,一切回归原始。 我满足的笑了,我一直渴望的是那些回不去的时光。没有芥蒂,没有嫌隙,只有我们四人的情谊。 「凝宓你怎么如此憔悴,别淋雪了,先进屋吧。」策一手拿起我手里的伞。 「等等……顏坠说。」我赫然想起顏坠禁足我一事,退缩的不敢请策入屋。 「顏坠还说什么!看他都把你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先进屋要紧。」策提到顏坠便有些气愤,双瞳燃起烈火。 进了内殿,策卸下被弄湿的黑毛棕外衣,放在火上乾烤。我怕策着凉,还让雪霽去取了一件比较大的披风给他盖着。 「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我一手斟着热茶,对策说道。 「听綰扉说你过得不好,于是赶来了。」策神色凝重,明显掩住怒气。 「你和綰扉有在联络?」我在意的不是他赶来,我惊讶的问策。 「有时通信,寒暄罢了。」策尷尬一笑,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 「綰扉……我对不住她的。」提到綰扉,浓浓罪恶感袭来,她那张无瑕而姣好脸庞,不停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不是你的错,凝宓。」策示意我安心,就像从前一样,他一直是我最信赖的朋友。 「但愿如此。」我饮了一口热茶,稍稍平息了寒冷。 这一夜,我和策欢笑长谈,未曾睡去,谈起年少时追梦的荒唐岁月,谈起苦寻神珠的艰辛旅程,从天到地,从过去到未来。这时我们是真的放下彼此身段,除去贵妃与一国统领这丑陋的外衣,只剩纯粹的策和凝宓二人,我才真觉放松。 我没想过在偌大宋宫中,策会回来找我谈心,也就是如此,才让我意识到过去有多么美好,和人心的变化。 随着天亮破晓的黎明时分,示意着策离去的节奏。 「顏坠待你不好吗?」策突然一句戳痛了我不想谈论的部分。 「我们……只剩下互相折磨的分了吧。」每次一想到顏坠,内心便不自觉的绞痛,无法自拔……就像沉痛的毒癮作祟。 即便从前再怎么亲密,如今他身为帝王,我是什么都无法违抗的。 「我带你走,回我的王国。」策的眼神还如往日坚毅,势在必行,多年下来多了歷练的成熟。 其实他不必如此,比我好的女人多的是,我不值得。 「不,我是顏坠的女人,我会陪着他一辈子。」自从我决定回来,便做好这个准备,才不负他当年为我做的一切。 一辈子又何其漫长,这份承诺好像过于飘渺而不实。 「你何时变的如此迂腐?」策快速套上已烘乾的外衣,拉着我,一手推开木门。 一股冷冽强风袭来,使我的脑袋更加清醒,就算顏坠再冷淡,我也无法忘记他用神珠送我回去的那份真挚。 我还是眷恋这个,可能会把我折磨到死的深宫炼狱…… 我和策还在拉扯争执,忽然花影宫宫门被大力推开。 「你们在做什么?」顏坠好似早就知道策来花影宫,随时在门外要闯进来,他凌厉的声音贯穿整座花影宫,珠眸燃起怒气。 「顏坠……」我手足无措,策的外衣才穿上,衣衫不整,现在又是清晨,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顏坠却丝毫没有要听我解释的意思。 「朕禁足你,让你自省,居然还做起秽乱后宫这等事?」顏坠朝我走近,字字如针,眼底满是不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