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白玉纹缎裙,隻身在宫门外等候,却迟迟不见御轿的踪影。 「娘娘,皇上方才差人来说,正忙着处理边疆匈奴来犯的事要您先用膳,还需要一阵子。」雪霽在一旁说道,顺势替我披上厚厚的羽毛大氅。 「不,本宫等他,再晚他还是会来的。」我不知自己在执着什么,明明肚子早就咕嚕嚕的叫,却还是得见到顏坠才安心。 我移步到台阶上坐下,我会等着顏坠,他等了我一整年,我等这区区几个时辰算什么。 不知过又了几个时辰,台阶太冷太硬惹得我屁股生疼,夜晚冷风吹袭,让我直打冷颤。 只觉眼皮越来越重,彷彿要拿针顶着才不会垂下来,我只好一直捏大腿,捏的越痛,就越清醒了。 「雪霽,你累了就先歇息吧。」迷迷茫茫中,我有些神智迷濛,说话含糊不清。 朦胧中,貌似有道明黄色的人影,在月色黑纱下显得格外耀眼。 「快进屋,外边冷。」顏坠双手拉起我,我顺势一头栽进他的怀抱,不愿放开。 「这么折磨自己做什么,以后想朕,就直接来鉴鑾宫。」顏坠就算看起来再疲惫,还是对我笑了笑,那种宠爱的神情总让我难以招架。 虽然顏坠嘴上说着让我去找他,但我知道他的忙碌,不得耽误。 帝业辉煌,美人江山。 隔日清早晨曦透过窗櫺流泻一地,顏坠早早就起,虽然脸上仍有一丝倦意,但为了匈奴来犯之事得要早些上朝。 「别太累了。」我知道他要顾朝政亦要顾及我很累,所以我只能带给他快乐,让他不要烦心担忧,况且此次是匈奴,是带给顏坠童年惨痛孤苦的人。 「朕今晚会早点来的。」顏坠眼神中对我的宠溺不曾散去,就像寻找神珠的那些时日,有策,有权朔,有顏坠,有我。 思考到最后,我竟然想起了一抹无瑕笑顏……綰扉。 皇后的瑟鸣宫一片素雅洁净,就如同它的主人,始终给我那样无瑕纯净的感觉。 偌大的宫殿却似无人踏足般的空虚,一袭晶白捲珠帘后映着一道人影,我突然感觉有道凉风吹来。 「凝宓姐姐。」一个细柔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还似从前,綰扉的声音惊喜而蕴含着一言难尽。 我沉默不语,慢慢走近,綰扉拨开珠帘,一块雪白色的白纱遮去她姣好脸庞,只看的见她那双澄净如溪水的双眸,不负纱后美称,亦增添了神秘。 在我最后的记忆中,还记得綰扉说要和我当朋友,她甚至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位结交的同性好友。 「凝宓姐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起初我不知她所指为何,后来才忆起她应该是那场火灾,就是我常做的祝融恶梦。 綰扉的声音渐渐淡去,彷彿想起什么,含有一丝恐惧。 「嬪妾担不起皇后这个“姐姐”的称呼,论资歷或看品位嬪妾都在皇后之下,娘娘要自持身分才是。」我口气一冷,我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和古装剧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妃子没什么两样,伶牙俐齿的说那些尖酸刻薄的话。 「贵妃近来可好?」綰扉顿了顿换了对我的称呼,声音弱弱的,白纱遮去她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神色,再配上她背后大片白布幔,不免有些寡淡。 「皇后掛心了,嬪妾安好。皇上召了嬪妾到鉴鑾宫,就先告退了。」我垂眸,本以为她会和我解释这些误会,罢了,内心各种情绪交杂,我不忍再直视綰扉,只得低下头,福了福身子,转身要迈出瑟鸣宫。 「等等……策……他还好吗?」綰扉顿了顿,结结巴巴的,那一瞬间,我彷彿又看见那个不畏世事的綰扉,而非被囚禁在宫中的皇后。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猜不透,便不想了。 「策很好。」我给予綰扉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如释重负,看似求了解脱。 就如同她待在宫中一年,就在等我这一句,策很好。 也许,策才是綰扉心中真正所惦记的人。 是她欠我,抑或我欠她,犹未可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