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冷,你怎么在这?」我向綰扉走近,看着她有些忧鬱的神情。 「没事,凝宓姐姐。」綰扉挥了挥手,马上恢復笑容。 「你可是捨不得策?」我一语道破,女孩子这种神情,还能为了什么事?策这一走,綰扉可要伤心一阵子了。 「是,凝宓姊姊恕綰扉唐突,綰扉这两日观察下来,策公子、顏坠公子和权朔公子都对姐姐很好,为何姐姐唯独选了顏坠公子呢?」綰扉娇羞的低下头,思考良久才发问。 「我从看见顏坠的第一眼,就对他有特殊的感觉了,也许就如同你对策那般吧。」我思来想去才给了这个答案,有些官方却也是事实。 其实这问题我在内心问过自己无数次,策的眼里有太多凝宓的影子,我早已分不清我对他来说究竟是谁,而权朔本是瀟洒男儿,处处留情,我自然招惹不起。唯独顏坠的眼里是只有我的,我可以安心地做凝宓,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他诉说魏泱的一切。 「多谢凝宓姊姊,綰扉打扰了。」綰扉似是很满意我的答案,对策的离去她还是可惜的叹了口气。 「不会,我想提点你一句,若是真心喜欢那便尽力去追寻,别让自己有后悔的馀地。」我告诉她,同样身为女孩,谁不愿有一个託付一生的男子呢? 然而关于策的离去,更多的原因,可能是他不愿看见凝宓大婚。 世间本如此,两两相爱,两两相欠,两两相负。 - 终于到了这一天,霓虹灯火。 顏坠免去了一切的繁文縟节只剩下几个重点仪式,他知道我不喜欢复杂做作的东西。 我说我觉得嫣红嫁衣很俗,在我的世界女子们都穿着白纱出嫁,顏坠非常不解,因为白衫代表的是葬礼。 顏坠说他虽然不能给我一场白纱的浪漫婚礼,但能温馨。只有我和他,还有我们身边的人,不过少了策。 「夫妻交拜。」顏坠请了孙无终大司马来当证婚人,我頜首低着头,照着他们说的做。 我凝视顏坠的珠眸,犀利俊冷,却溢着柔情,深深一拜,这仪式就算是结束了。原来成亲是这种感觉,我安心的看着顏坠,他便是我能託付一生的人。 顏坠环上我的腰,而我正环顾四周。 盼月的脸上没有表情,恭谨的在一旁待着,手指紧紧的插进手背,好似红的可以流出血,她隐隐的忍着,却还是勉强挤出一抹淡笑,为她的主子大婚贺喜。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那样一位肤色玉华的端美女子。 沐嵐也来了,她一袭淡紫月季褶裙,身轻如燕,搂着权朔,凤眸馀波盪漾,笑顏依旧腻美好看。 而权朔虽被沐嵐搂着,身体却有点僵硬而不自然,但脸上仍笑着,风雅而瀟洒,笑的毫无破绽,蓝紫眸不知望向何处,在无尽处凝眸。 綰扉穿着鹅黄绣荷浣纱裙,开心纯真的笑容笑着,嘴里满是祝福的话语,如同一个小花童,却有时分神看向门外,盼着策可能会回来。 喜庆背后,有什么在暗汐翻涌。 - 明月掛空,皎洁月光,整个大宅溢着喜庆背后的温馨。 我没有疲惫,心情轻飘飘的,走起来连脚步都轻盈。 顏坠还在正厅里与孙将军寒暄几句,我换上一袭月牙白滚银边裙,孑然在宅院中漫步。 美好月色,我仰望着天空,也许从宇宙来看,我们只是连微小尘埃都不如的渺茫存在,却试图颠覆两个世界。 我唯一的幸福,便是此刻,我成了顏坠的妻子,岁月静好。 在长廊末端隐约听得见窸窸窣窣的人声,低沉而沙哑,好像是之前在深夜来找权朔,话语中提起什么殿下的那个人。 「既然神珠已到手,那便尽快随微臣回魏国吧,殿下的脚伤还等着您呢。」那个男人的沙哑嗓音,我还记得。 「我答应阿嗣的我不会忘记,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道别。你别急,就在这一两天了。」权朔的蓝紫眸在朦胧中沉淀,越来越深,甚至近乎于黑色。 后来我才知道权朔口中的阿嗣,便是北魏皇帝拓跋嗣。 「你要回去了……」心跳漏了几拍,落寞涌上,我的声音在两个男人的低沉嗓音中显得突兀。 为什么一找到神珠,就要分别了。 策回桐花巷了,连权朔也要走了。 虽然我没有立场留他们下来,毕竟伙伴朋友一场,今日若别离,不知何时再见。 「凝宓,你……」权朔回头,蓝紫眸中闪烁着失措,好像怕被我听到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