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料到警方会问这个。 “没错,我们集团以前搞过不少投资项目。怎么了,有问题吗?” “王治国是否也是你找到的投资人之一?” “可能是吧。当时我们找了很多投资人,刚来东阳市打工时我也没什么人脉,想着一起发财嘛,就去老家找了些旧相识一起投资。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具体都找了谁我都记不清了。” “投资人的话,公司里应该有记录吧?” “嗯……”马雪莹作势揉着太阳穴,“说不好。因为当时的项目都是挂在另一家公司的业务下面的,那家公司后来破产了,这上哪儿查呢?” “投资人后来都赚到钱了吗?” 马雪莹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当时我只负责发展投资人,相当于销售。之后的盈利由其他部门负责。我们分工很细的,你可能得去找集团的财务。” “那该找谁?”周宇的视线转向陆羽。 马雪莹摆了摆手,道:“找刘会计吧。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资料还有没有留存我就不知道了。” 次日,周宇便前往东信集团总部。 东信集团的办公地点离花语公司不远,就在创业区的另一栋写字楼里,不过规模比花语公司要大上不少,足足占了两层办公楼。 财务刘会计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性,刚一见面就挂着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你说的这个项目,是我们集团之前投资的一个叫东明的小公司做的,这家公司早倒闭了,九十年代的事了。当时账目还是记在本子上的,连电脑都没有,你说上哪儿找啊?” 周宇心里一沉,虽说早就想到二十多年前的财务记录找起来会比较困难,但当面被拒绝还是让他感到手里的线又断了。 “当时你在公司吗?” “在啊。那年我刚毕业,跟着老财务干。”刘会计叹了口气,“那个项目,也就是我,别人肯定都不记得。” “那你能说说那个项目的情况吗?” “就是要做一个海边养老地,选了个靠海的城市拿了一块地,打算建养老公寓,配套再建一些设施。但是资金不足,就以‘社会招股’的形式找了些人投资。这块地确实拿下了,楼也盖了,只是盖到一半资金链断了,工程烂尾了。” 刘会计轻描淡写地说完了。 “烂尾了?那投资人的钱怎么办,退了?” “退?退不了啊。投资项目就是这样的啊,等项目开始有收益了,大家才能一起赚钱。楼烂尾了,就是没钱赚嘛。那个公司后来就破产清算了。” 刘会计的态度让周宇有些气愤,但此时重要的不是追查这个项目是否涉嫌诈骗。 “公司破产了,投资人的钱就更拿不回来了是吧?那有没有可能提前退出?” 刘会计翻了个白眼,答道:“理论上讲可以随时退出,事前也会跟投资人讲。不过提前退出非常麻烦,流程很烦琐。”刘会计奇怪地笑了一下,“而且,有人提前退出的话,负责的业务员就会被砍业绩。所以很多业务员都不会跟投资人说这笔钱可以退,或者说得比较模糊。” “也就是说……基本上没人拿回了投资款?” “我也不敢说完全没有,但我印象里……没有。” “这么重要的事,真的完全没有记录吗?” “当时就找了个本子登记嘛,早找不着了,都多少年了。” 周宇敲了敲桌子,严肃地说:“这件事很关键,最近市里查税查得挺严的,你也知道吧?” 刘会计眼镜后面的眼睛转了两下,说了声“那我再去找找”,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快生锈的小钥匙,走出了办公室。 一个多小时后,刘会计拿回了一本破破烂烂的登记簿,里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周宇接过来,看到封面上写着“东明养老投资认购表”的字样。 然而,他从头翻到尾翻了好几遍,都没找到王治国的信息。 周宇坐在办公桌前陷入深思。通过勒索信的笔迹,以及绑架案发生后王治国的银行账户里多出的五万元,几乎可以肯定王治国与宋小春的失踪案有重要关联。然而,他在宋远成失踪当晚又有着绝对可靠的不在场证明。这说明在宋家的绑架案中,除了王治国以外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并且这个人深入地参与了整个案件。 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马雪莹呢? 王治国曾经听信马雪莹的劝说,将原本打算用来买房的钱进行了项目投资,并最终导致无钱给妻子治病。从这方面来说,王治国来找马雪莹要钱似乎说得通,但为什么是在这么多年之后呢? 而且马雪莹在王治国死亡时拥有不在场证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