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凡推推拉拉,从昨天推到今天,她就猜到了。 能有多不好呢? 只要他活着,刘泠都觉得好。 她进了锦衣卫的司所,这里黑魆魆一片,碧瓦飞甍、屋宇连绵,像一头困兽在蛰伏,随时等着苏醒那一瞬。刘泠走得很快,越往前,她禁不住跑起来,向着前方。 罗凡慢腾腾地跟在后面,看刘泠从他身后,一径与他擦肩,再跑到了他前面。 他无言可说。 忽一片凉意,落到了他眼睛上。 他伸出手,接到一片飞雪。 抬头去看,黑洞一样的天幕,有细细弱弱的小雪洒下。清清淡淡的,带着冷意。任你心炽烈,这片雪,也兀自将它变冷。 罗凡看了一会儿,才去追步伐匆促的刘泠。 “公主,这边。”罗凡为她指明方向。 到一个小院,刘泠由罗凡领着,走向一个方向。其实他不说,刘泠也能看出来。满院的幽若灯火,都集中在这里。一路前行,有锦衣卫进出,看到罗凡带一个美丽姑娘过来,有些诧异,却不多问。 罗凡低声跟刘泠说,“在临州消息断了一日,我便觉得不对劲。当晚,收到锦衣卫情报往回赶。听广平王说沈大人被夷古国刺客所杀,我怀疑其中有蹊跷,却不能在这时候得罪王府。我与众同僚上山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沈大人死了,我们也得把他的尸体带回来。我来江州前,大家已经找了两天。一寸地一寸地地翻找,那场雪太大,时间越久,希望越小。昨天是第四天,我们在峭壁边找到的人。” “沈大人凭着武功和内力,在落崖时,缓了一下劲。我们找到人时,他被雪冻住,气息尽无。昨天我去见你时,刚从大夫那里听到沈大人的身体状况。他受了冻,寒气侵体,不光如此,下落时冲力太大,若他之前没有中毒,可能好一些。但他现在五脏被挤压,肺部出了血,身上中的毒,因为身体缘故,大夫们也不敢解,怕受不住。” 罗凡目中带了怒气,怒气过度,又难过涌上,“公主,沈大人他……他这个样子……我想,你、你留在他身边,你陪着他,他也许会好一点。” 刘泠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她慢慢抬起头,越过走在面前的罗凡,想夜幕降临、小雪落落的天空看去。 她感觉到心口的疼痛,却已经很熟悉。 她淡声,“走吧。” 罗凡低头,掩去通红的眼睛,“我本来不想告诉公主。想等沈大人醒了,或身体好一些,再与公主说。广平王府那边,我们商量着,也想等沈大人清醒了,再谋定后动。但昨夜观公主情形,实在不好,我只能提前说出,让公主不至于绝望……” “他会好起来的。”刘泠神情清清淡淡的,打断罗凡的唠叨。 罗凡擦一擦眼睛,“大夫说,现在不能治,只能等。他体内的毛病太多了,以前的旧伤也复发,没办法……” “他会好起来的。”刘泠再次打断。 “……”罗凡呆呆地看着刘泠。这个姑娘侧脸那么静,语气那么淡。他看着她,没有再说下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屋门前。 有两人守在门口,看到他们过来,点了点头。刘泠听到身后有声音,回头,见杨晔他们也跟了过来。 刘泠听到罗凡和锦衣卫的说话声,“沈大人怎么样了?” “不太好,”门口的人声音沉重,“和你离开时一样。” 他们说话间,刘泠推开门,风吹得她裙裾扬了一下。 刘泠站在门口,感觉到屋中,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她站在这里,甚至很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