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他想把她从无边深渊中拉上来。 他平时总逗刘泠玩,但遇上真正的难事,沈宴却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你心机聪敏,伶俐敏感,作为一个郡主理所应当。但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若真正开怀,必是有些傻,有些天真。若是能够,只愿这些,由我带给你。】 沈宴昏昏沉沉中,警惕心也放松,就那么睡了去。他睡在刘泠的床帐中,枕头被褥全是刘泠的,整个人都被她的气息包裹。这让沈宴很是放松。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刘泠拿着一本书,拉起月钩,重新坐回了床边。 她望一眼沈大人,翻开了书,“脍、羹、饼、糕、卷、炙、面、寒具。以动物原料为主制成的菜肴,飞孪脍、剔缕鸡、剪云斫鱼羹……北齐武成王生羊脍、越国公碎金饭、虞公断醒、永加王烙羊、成美公藏、含春侯新治月华饭……” 她声音渐低,不知觉间,沈大人的眼睛睁开,若火破寒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床头灯下那个温柔读书的小姑娘。 沈宴头开始疼了,“你作什么?” “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啊。”刘泠抬起头,做无辜正直状,迎着沈宴发寒的眼睛,她还能毫无压力地往下读,“这是我从爷爷那里找到的食谱,据说已失传很久。你看我对你多好……接下来,哦,到第一道菜了,糖醋鲤鱼,材料……” 她像模像样地读着。 沈宴扶额:谁需要她讲床头故事了?谁家的床头故事是读食谱了?她不是有病是什么?! 大晚上的,她就坐他床头念一道道美味佳肴都是怎么做成的。 沈宴认真地欣赏刘泠的侧颜:作,他就看她接着往下作,看她能作到什么程度。 从不会有人丧心病狂地在大晚上把食谱当故事讲,还抑扬顿挫,饱富感情。 刘泠读了许久,后知后觉般抬眼,冲沈宴惊讶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我这就不念了!” “……嗯。”沈宴的那声应,语气颇为复杂。 刘泠是真不念了,她把书放回去,拿着烛台到床前,熄了灯火,便准备上床睡觉。 烛火一灭,屋中陷入了幽黑中,月色清辉撒在床前的一块地砖上。 沈宴和刘泠都没有说话。 这实在不像一对偷,情小鸳鸯的正常反应——毕竟是同处一室,同床共枕。 缄默。 继续缄默。 依稀听到窗外树上的知了声,草丛中清亮的虫鸣声。 少女坐在床边,静了许久,直到视线都已经适应夜晚的微光,她还在坐着。倾而,她有了动作,一下子回过身弯腰,一把握住沈宴的手腕。 暗中,她看到沈宴不曾闭上的眼睛。 他替她说下去,“你想说,我们去吃饭?” 睡什么睡,起来玩呀! 沈宴起了身,并拖起挂在他身上的刘泠,“侯府的小厨房在哪边?” 刘泠心情愉快:她和沈宴是如此心意相通。 都是被她那食谱害的。 她搂着他脖颈,甜蜜地晃了晃,对小厨房的反应却很漠然,“去那里做什么?我做饭可不好吃。你烹饪水平很高么?” 最后,刘泠换了衣,被沈宴抱着翻了窗,在侯府东躲西藏,找出去的路。沈宴一个人轻松许多,带上她完全就是累赘。 沈宴评价定北侯府的看守,“邺京若每家晚上都这么严,就没我们锦衣卫什么事了。” “……总觉得你话里有话,像在骂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