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棺材放在板凳上,屋子里还散发着一股油漆的味道,想必这棺材是才做好的,油漆都没干就拿来用了。这也侧面证明了王华清死得仓促。 这里的风俗是,人去的越多,死者的家属就越有面子,说明他们的人缘越广。 见我们村的人全部去了,连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来了,一个年约四十几的中年男人忙迎了出来。 我现在是鬼魂状态,我们村里的人能看见我,不代表别人能看见我,在来之前,就在身上揣了一张显身符,这符本是在抓鬼的时候,为了让藏匿的鬼怪显身用的,现在却用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这四个年轻人是?”这中年人问道。 “我是叶家富的孙子。”我答道。 “我是叶应财的侄孙,这是我老公。”叶韦婷顺带把穆武也介绍了。 因为说的都是乡里话,阿娜听不懂,悻悻站在一边,显得有些孤寂,我见了则把阿娜拉上前来说道:“这是朋友,穆家坡的,代替我二奶奶来的,听不懂这边的话。”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介绍阿娜,这种场合,要是带朋友过来,是对死者的不敬,要说她是我干女儿,估计也很少有人相信,想了半天,只能把她介绍成和我二奶奶有关系的人了。 “叶家富,叶应财,穆万童的后人都来了,哎呀,都长这么大啦,都生娃啦,快认不出来了!”这男人摸了摸穆传。 乡里人很会做人,他嘴上这句都长这么大了,说得好像以前见过我们似得,事实上他可能都不知道有我们这号人的存在。 大家都明白,自然不会戳破,紧接着这中年男人就将我们迎进了屋子里面。 进门上香,报一下来处。 我道:“我代表爷爷叶家富来看老人家了,一路走好。” 上香完毕,叶韦婷随后跟上道:“我代表爷爷叶应财来看老人家了,一路走好。” 紧接着便是阿娜,我教了她一遍,她才上前说道:“我代表奶奶穆万童来看老人家,一路走好。” 我们上香完毕,接着其他人上香,我们村里的人上完香之后,被这男人安排到偏屋歇息,歇息期间,村里老人问道:“王全安,你爹咋死的?前几天看他还在田里锄地呢。” 这男人名为王安全,是王华清的大儿子。 提到这事儿,王全安痛心疾首答道:“黄鼠狼叼走一只鸡,他去撵黄鼠狼,摔死了。” 这边黄鼠狼以前还没这么猖獗,最近几年,这里人走得差不多了,野猪、狼、黄鼠狼这些东西才回来。 蛇头村里很多人家里的鸡都遭过殃,见怪不怪。 王安全说了几句话,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先离开了,他走后,我向村里老人问道:“王华清不是老光棍吗?怎么有个儿子?” “王华清有个婆娘的,生娃之后不久就死掉了,不是老光棍是啥?” 我应了声,好奇完了也就没事儿干了,看着他们围成圈坐着嗑瓜子,我默默演练起了道法。 见阿娜在一旁无聊,就道:“你去跟我姐和我姐夫说说话,别一天闷着。” “你也不跟我说话。”阿娜生闷气道。 我笑了笑:“咱们没什么好说的啊。” “说说我干妈吧,不对,准干妈!” “问我姐去。”我道,随后开始修道,阿娜见我是真不想说话,就悻悻走到叶韦婷旁边,叶韦婷知道她孤寂无聊,主动跟她侃了起来。 到中午吃饭时候,我象征性地上桌坐了会儿,吃完饭就和村民们去挂彩礼去了。 彩礼簿上要写名字,我、叶韦婷、阿娜都是写的老一代的名字,因为关系并不是很深,没人挂了两百的彩礼,然后又回到偏屋干坐了起来。 快至傍晚的时候,外面弄来一套音响设备,开始放哀乐,紧接着锣鼓鞭炮声响了起来,一些人扛着花圈走了进来。 我看了看花圈上的字,大多都是王华清的近亲。 这也是我们这里的习俗,死者的近亲都要叫上锣鼓队和带上一个花圈来祭奠,其目的,我并不了解。 至晚饭过后,我们转移地方,到灵堂开始守夜,这浓郁的油漆味道让人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