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烤肠,才想起个事儿,单手将烤肠和冰红茶举到半空,以兴南路熙攘的商业街作背景,摸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商行箴。 张觉回过头吓一跳:“怎么了你,在这土生土长十七年还冒充外地人打卡旅游景点啊?” 时聆把手机揣回去,不特地等回复:“你第一次请我吃烤肠,我不能拍下来留念吗。” “时聆儿你……”张觉最近受不起刺激,“这有啥好留念的啊,你不会是跟那谁似的,对我产生了些那啥……” 时聆用饮料瓶捅他胳膊:“别胡思乱想。” “那就好,真的,我最近看谁都不对劲。” 这句话之后插进了一段短暂的沉默,时聆三两下啃完了烤肠,夺下张觉手里的竹签一并扔掉后,问:“你跟那个男生,谈成怎样了?” 饶是时聆过了张觉神经最脆弱的那几天才提起这个事,张觉仍然反应极大地说:“谈什么,我直的啊!” “敢心说你们这种情况,最后一般都互删收场。” “那不至于,就是成为彼此列表里的陌生人吧,”张觉说,“操,怎么听着跟真谈过了似的……反正我还给他备注放了个‘zzz’的前缀。” “什么意思?” “就是自动筛到通讯录末尾了,不然翻列表看到他的头像,我就会想起那句啥来着?” 时聆笑道:“老公,晚安。” 张觉呛了口冰红茶:“妈的。” 两人顺着商业街逛下去,轮流掏钱买了些东西,张觉买了个看起来很憨的小熊布偶,时聆买了陈敢心爱吃的夹心饼干,张觉买了管护手霜,时聆买了根手链,张觉又买了几双有小蝴蝶结的袜子…… 最后礼物盒轮到时聆掏钱,他扫码付款,看见列表有红点,商行箴回复了他的消息。 长街沿路有不少供路人坐的椅子,两人将东西一股脑放椅子上,张觉半蹲着,琢磨礼物的摆放布局,时聆坐边上,点开商行箴的回复:怎么了? 时聆敲字儿:想给你看。 商行箴:不是说去生日会么。 时聆:我先跟别的同学去买礼物,路上嘴馋了。 商行箴:喜欢吃? 时聆回了个单字:嗯。 他以为商行箴又会说告诉孟叔让他吩咐厨房做诸如此类的话,结果聊天界面没再更新,他发出的单字如同石沉大海。 时聆退出微信,满不在乎地揣起手机,刚好张觉捣鼓完礼物了,抱起盒子一屁股坐下:“腿都蹲麻了。” “坐着。”时聆说。 长街的这一面背阳,偶尔袭来几丝微风,很舒服。 张觉干掉了剩余几口不冰了的冰红茶解渴,哈出一口气,说:“时聆儿。” 十多年朋友不是白做的,时聆轻而易举就感应到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道:“问吧。” 不是“怎么了”,不是“说吧”,是做好了坦诚回答的“问吧”。 张觉挠了挠鼻梁:“最近不是总有豪车过来接你放学,那人谁啊。” 时聆语气平淡:“我被包养了。” “哦……”张觉猛一回头,“啊?” 时聆乐道:“这你也信啊。” 张觉舒了口气:“你最近真的别刺激我了,我脑瓜子不灵敏了都。” “本来就不灵敏。”时聆说,“我现在暂时不住齐家了,寄宿在一个……一个叔叔家。” “谁啊,别的亲戚?” “不是,就一个叔叔,你不认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