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以为时聆起码会羞赧一下,对方却利落反问:“你有多大码的?” 他怀疑时聆在抬杠,但对方神色认真,让他的挑衅仿佛使错了方向。 “我给你拿过来。”商行箴起身回自己那边,不多时掂着盒没拆封的男士内裤过来,“啪”一下拍进时聆掌心,“这个合不合适?” 包装盒上没有精壮的男性身躯,但有相应的码数标明,时聆只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可以。” 商行箴面上无澜,心下却暗惊,直到时聆转身进去了,他还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被包裹在宽大校服内的小身板若有所思。 时聆洗过澡后就睡了,一墙之隔,睡房内乌漆墨黑,连床褥轻弹的声音都难捕捉,外间的孔灯和台灯还双双亮着,偶尔纸张掀动,带起极轻的声响。 更深露重,商行箴合上文件夹,没有咖啡提神,亏得自制力高才没趴在台面倒头便睡。 卧室铺设米色的薄绒地毯,踩在上面几乎无声无息,商行箴起身先关掉台灯,踱至门边又熄灭了天花板的几豆孔灯。 借着走廊漏进来的暖光,商行箴的这个视角恰好能看到里间大床一隅,时聆贴着床沿侧卧,一只手臂压在凉被上,从袖子的颜色能辨出穿的是校服。 房门阖住隔开了走廊的光,时聆在沉睡中翻了个身,意外地睡得比在原来自己的卧室还安稳。 手机闹钟在枕边叮铃作响时,时聆还徘徊在梦境中充斥着香甜气息的面包店里挑选要买什么,动作先于意识把铃声关掉。 床褥平滑,手机沿着边缘滑了下去,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时聆刹那间惊醒,瞪视着屋内陌生的摆设反应了许久。 薄薄的窗纱挡不住清晨的柔光,时聆将状态从梦中抽离,记起昨天答应张觉帮他带早餐,今天要早点出门,况且在这里坐公交回学校不知要耗多少时间。 他捡起手机,关掉稍后提醒,想到孟管家说商行箴不喜被人打扰,又动手把闹钟铃声切换到振动模式。 枕头摆正,床被铺平,时聆让床铺恢复成睡前的模样,仿佛他未曾在上面酣睡过。 简单洗漱后时聆背起书包离开卧室,手里依旧拎着那只琴盒。 经过商行箴紧闭的房门外时他放轻了脚步,不全是为孟管家着重提醒的那一句,也有一半是因为他昨晚入睡后并没意识到商行箴的离开,他愿意以同等态度尊重一个尊重他的人。 一楼梯口拐个向就是正门的门厅,时聆昨天是从观景厅那边的偏门进来的,不太认得这块区域,站在玄关处左右张望了下,正要搭上门把,电子锁忽发出“嘀”的一声长响,门应声而开。 以免被门板碰上,时聆退后一大步,没成想门后露出的竟是商行箴的脸。 商行箴一身简便的运动装扮,裸露的臂膀覆着晨跑完渗出的薄汗,他堵在门口不进也不出,目光在时聆身上扫了个来回,语气稀松道:“上哪去?” 时聆拽紧了书包带:“上学去。” 商行箴手臂一扬,时聆下意识偏过脸躲避,结果有什么柔软轻感的物品扫过他手背,商行箴只是把门边衣帽架上的毛巾取了下来。 尽管对方的反应细微,商行箴还是注意到了,他沿脑门到下巴抹了一道,问:“现在的学校还专门给学生开设小提琴课了?” 时聆急着出门,说:“不是,但我习惯把它带着。” 商行箴一只手肘撑着门框,把时聆的路彻底堵死:“你借走了我的内裤还没还。” 时聆不明白话题怎么就兜这上面去了,他圆睁着眼发怔,随即从商行箴不似调笑的神情中剖析出了不信任。 他慢慢放松紧攥书包带的力道,说:“今晚我会回来的。” 商行箴不为所动。 时聆忍痛割爱般,小幅度将琴盒往前一递,声音闷闷地:“我想了想,见天儿拎着琴跑来跑去是有点累赘,放在家里比较保险。” 商行箴因那用词微妙的“家里”而轻愣,但也仅仅是不足一秒的走神,他撑在门框上的手肘一松,接过琴盒:“吃了早餐再走吧,老周等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