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安静,火盆里偶尔有一两声荜拨的声响传出来。 庄王闭着眼,右手费力地挪到左手上,摸到手上缠了药纱。 没抓住,她还是走了,这个混账。 老子不会原谅你!绝不! 一个月后大昌远征军返京,甘笑雪也被带回都束。一路上,遇袭多次,庄王伤未痊愈,但对敌手一次比一次狠,随行的军医眼见着他手起刀落的模样,简直心惊肉跳的。生怕他把那颗好不容易装进去的心再给甩出来。 王爷看甘笑雪的眼神儿是能吃人的,张锐也不敢与他多说话,这样的主子反常的很。 自从他醒了以后,他一句都没问起过云端,甚至大军返京的时候他都没提要去小凉宫接人的事。包括哈雅、蒙满在内的所有人,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他是不记得有她这么个人了吗?可瞅着他也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啊。于是,谁也不敢提。 一个月,阴沉着个脸,没有事便不说话,一点笑模样也无。明明打了胜仗的一支军队,气氛反倒更像是铩羽而归的败将。 倒是有两次,张锐发现王爷会盯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出神,眼神透着痛苦。那扳指以前不见他戴,但自从他醒了以后便不见他摘下来。 王爷一个凉凉的眼神扫过来,“何事?” 张锐摸着头,像以前一样嘿嘿一笑,“爷,兄弟们打了野味,正架火上烤呢,想请您过去凑个热闹。” 王爷低下头,拔了缨枪的枪头,慢慢的擦拭,“本王过会儿去。” “欸,好!” 他一答应,张锐心里瞬间就敞亮了。 妈的,不容易啊! 就快到都束了,马上要论功行赏,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还有回家见自己的妻子爷娘,个个都很高兴。喝酒吃肉间,嘻嘻哈哈,这种时候谁也没了顾及,一群糙汉子,围着火堆,满嘴糙话,一口一句你婆娘,我相好儿...但听着就是有那么股子窝心劲儿。 “回去了就老婆孩子热炕头...” “哈哈哈....” 庄王手上一顿,脸色就沉了下去,他回去守着的是偌大的、没人等他的庄王府。 张锐瞧见了,赶忙顺手递过来一壶烫好的热酒,“爷,暖暖身子。” 王爷接了,没喝,放在一边。 张锐方才瞧见他盯着扳指的眼神儿,心里不确定王爷是不是知道云端已经不在了,但那感觉,他总觉着王爷是知道的。摸摸鼻子转了个话题,“爷,回去以后,如何处置那甘笑雪?”听说甘渠在大昌东部的大军撤了,但也没听见甘渠要赎回国君的消息。 庄王爷看了他一眼,“本王不管,本王要去一趟净一观。”把本王的人要回来!! 张锐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直愣愣的,“您...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庄王爷瞥他,那张脸跟现在的天儿一样寒。张锐被庄王爷瞪得讪讪地摸摸鼻梁骨,不敢看他。 “她...”张锐酸了鼻子,他说不下去,“属下...属下对不住您!” 好歹也是个副将,跪在庄王爷面前呜呜地哭,也是很让人匪夷所思的。士兵们纷纷看过来,嬉闹声都没了。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属下,也还不会拦她。” 不是她不重要,而是我没资格.... 庄王爷狠狠地一脚将张锐踹翻在地上,胸口因为怒火而起伏巨大。 周围的人都被点了穴似的,怔住了,这是怎么了?回来的一路上,大家就觉得王爷不对劲,副将也不对劲。 “本王用不着她舍上一条命!本王也用不着你来做主!!” 张锐翻倒在地上,敞着胳膊,眼神涣散,“...爷,您打死我吧。”我他妈,心里也不好过。 庄王走了,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