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看着王爷走远的背影,问闻天,“叔,你说我要是派人出去找她,王爷知道了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闻天撇撇嘴,“没事,你去吧,有事叔替你顶着。” “你说真的啊?” “那可不是?咱们爷嘴硬,心可没那么硬。” 可管事真说错了,王爷耳力惊人,“谁要擅自做主,日后就不必再进我王府了!”“嘭”一声,书房被紧紧合上。一句话,在闻天和张锐心里炸开了锅,“王爷这是来真的啊!老死不相往来?” “他们俩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唉....老喽,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 端端跟着红颜出了城,情绪极度失落。红颜出了城,就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了,一路上东扯扯西瞧瞧,一头白发张扬的露在外面,出尘绝艳的脸每每惹得行人频频回头。就连站在他身边的端端都被他盖过了风头。 端端瞧着走去前面的红颜,她忽然反悔了。如果庄王爷没有想要赶她走怎么办?可另一个念头又浮起来,穆疏手上戴着她曾经送给王爷的生辰礼!刚刚昂起头来想要折返的心思又重重的沉下去。 走吧,回她应该待的地方去。 净一观距离都束城内根本就不远,到山脚下的时候天雾蒙蒙的,下起了小雨。端端仰望着天梯一样的山间石阶,同样雾蒙蒙的眼睛,竟不知该将目光放置到何处。她记得不久前曾经贪恋那一丝凉意,将老梅图随手添了两道风。而现在迎袖的山风冷意森森,踩着长满青苔的石板台阶,争先恐后的向她奔袭来,这不是清凉,是刺骨。 后脑忽然被人一拍,回头见是红颜的脸。 红颜嘴角习惯性的上翘,“走啊,到家了。” .....哦,到家了。 她不说话,敛着裙子,一步一步往上爬。越往上反而越害怕,莫名其妙的情绪翻涌,她开口,“师父?” 红颜一笑,“别怕,师父亏待不了你。来,多叫几声师父!” 端端奇怪的看他,“嗯?” 黛色青山朦朦胧胧的遮掩在山雾中,或苍翠或新绿,偶尔还能看见一抹跳跃的红。红颜脚下一滑,他脾气突然就不好了,嘀嘀咕咕,“你这娃也真是的,出了都束就跟掉了魂儿似的,至于吗?让你叫你就叫,哪来那么多废话。乖,多叫几声。师父爱听。” 鲜衣怒马,美人倾城,都要跟老子永别了,还不兴老子多听你叫几声师父啊? 面对这么个有怪癖的师父,也真是让徒弟难做。端端额前的碎发被打湿了,她低着头踩台阶,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她乖巧的叫一声师父。 “嗯,乖。再来一声。” “师父。” “乖~再叫。” ...... 小狗逗小猫似的。 净一观近在眼前,红颜站住了脚,端端跟在他身后,像他一样仰望着这座寂静的山门。 这时候的红颜忽然安静了,望着“净一观”三个字的目光悠长而遥远。端端不明白,流年暗转,师父这样性子的人,如何耐得住寂寞,与时光为伴,在这寂静空山。 失去庄王与重归山门的双重冲击,让她变得有些敏感,若不然,她怎么会在师父的眼中看出了时光消逝? 山雨淅沥,“师徒”二人*的站在原地,端端冷得浑身打摆子,雨水透进肌理,一点点胀满,那感觉并不好受。 红颜低头看她一眼,那山门却缓缓的打开。 身着白色道袍的小道士列队跑出来,领头的是令云。端端拧着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眯着眼,迷蒙中她看见有个人,自观中,缓步走出来。 薄雾随风变幻,那人白衣飘飘,音容穿过雾气,总算清晰,端端听见一声“云端”自那人温润的嗓中发出,那一刻心狠狠震动了一下,脑中温柔的“端端”,略显严厉的“云端”,一声声,走过记忆,淌过灵魂,向她袭来。 直到与那人面对面,端端呆住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二人。 渺修眉目如画,似乎走过了千山万水才见她一面,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