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里的话说了。 大周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宋默的父亲,大周的太子出自岭南王氏嫡长女,王氏一族自大周建国起便是世家贵族,族中能文善武者如过江之鲫,只是不知怎的,王氏女于大周十七年废后,从此王氏一族日渐衰败。 至到两年前,王氏薨毙,王氏一族在朝中再无身影。 废后薨毙之事虽未波及东宫太子,但从此之后也没有一个朝臣敢与结交为其幕寮。 堂堂的一国太子,既没有母家的支持,也没有权臣的拥护,无异于三岁孩童抱金于闹市,地位岌岌可危。 “圣上独宠惠贵妃已经不是一夕半载,王皇后死后,惠贵妃独揽后宫大权,其母家日渐强大,惠贵妃所出的诚王也早有太子之意。”二爷静静道出朝中局势。 “二爷,未出阁时我也是京中贵女,岭南王氏一族的大名我在闺中亦如雷贯耳,妾身只是不懂,为何不过两年之期,王氏一族便退出朝野,这着实透着古怪。”二奶奶问。 “现在时局不甚清明,我只知晓一月之前,太子一家尽染寒疾而亡,便留下这么个女儿。” “谁不知道寒疾之说只是圣上庇护惠贵妃找的托词。就连这个女儿为什么活下来,旁人不明白我难道不知道?”二爷说道这里,本应是怒火中烧的双眼却是平静如水,透着一丝精明。 二奶奶郑氏心里一寒,她自小也是世家大族里长大的,宫中的事即便看的不多也听过不少。 她的心胡乱跳着,乱的很。 她左思右想,心底有个胆大的猜测。 “二爷的意思是,是三弟救了这孩子?” “不是他还能有谁,也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给他报了消息。你那时候没嫁过来不知道,他七岁大的时候还不会游泳,人又调皮,自己一个人偷摸着出去玩不知怎么落了水,是太子救了他一命。这可不得了消息得了报恩的机会,连日从西北赶回皇城,奈何,还是来晚了,只救下这么个女儿。” “三弟做了这么大的事,圣上容的下他?”二奶奶心里迷迷惑惑,不知所以。 “怎么容不下,一月前太子全家被杀,极其惨烈,实况是怎样,圣上心底如何不明白,圣上只是为了惠贵妃将一切担了下来,便也只得将三弟的事一并掩盖过去,对外说是回京述职。” “三弟做了这些已经是大逆不道了,他还敢收养这个孩子,这真是要害了我们了,二爷!”二奶奶一想到日后种种遂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直接落下泪来,跪在地上抓着李兆乾的袖子求他拿主意。 二爷在外头人都说是个无赖,但他却也不完全是个无赖,有些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吭声。 他到底要什么就连他夫人郑氏也不清楚。 “今日朝堂上,圣上直接指了三弟收养这个女儿,想必是圣上对太子一家有所愧疚,也明白只有三弟这样的性子能护住这个丫头才下了这样的旨意。”二爷李兆乾说道这里,脑海里便浮现出今日朝时圣上的话,他总觉得这话中透着古怪,却又琢磨不清缘故。 “圣上的愧疚之心…”二奶奶一想到帝王之心最是靠不得,便是泪如雨下,拽着二爷的手也是忍不住的颤抖,带了哭腔说道:“太子一门一百三十七口,那都是圣上嫡亲的儿子孙女,圣上就这样为了惠贵妃全不追究。若是哪一日惠贵妃想起了我们将圣上的枕边风吹顺了,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啊,二爷!” “…圣上的心意讳莫如深,太子一家的事圣上全力担下未必也只是为了惠贵妃。如今太子之位已空,惠贵妃所出的诚王到底能否登上还不可知。”二爷李兆乾微微眯起了双眼,望了望门外,无奈的摇了摇头发现着日后的处境更是艰难,叹息似的说道:“可是三弟得罪了惠贵妃倒是已经成了定局了。” “那要怎么办,三弟是武将日后总是要回军营的,他若是走了,我们可不就为人鱼肉了?”二奶奶是彻底没了主意,太子之女,就是一个扫把星,谁沾了谁倒霉。 “你哭什么,我能想到的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能想不到,老太太尚且不急,我们急什么?!”二爷突然大呵一声,二奶奶连忙唬的忍了泪。 今日,二奶奶才深深的明白,李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你只要记住,得罪惠贵妃的是晋阳王,不是我李兆乾,他是王爷,而我不过是一个最无用的侍奉翰林,要处置也没有先处置我们的道理。” “母亲!”二爷二奶奶话才说到一半,就闻见外头传来一声响。 原来每日拜了祖母,二奶奶总要陪着二丫头李良音绣花,一则教她些女红,二则为了静静她的心。今日她等了半天都不见二奶奶来,就直接过来寻她母亲。 “丫头来了。”二爷连忙收了脾气,提醒二奶奶擦干脸上的泪。 “母亲!”李良音进门看到了她父亲,笑嘻嘻的行了礼,完全没把晋阳王的呵斥放到心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