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喝也不理我……” ☆、54|49|40|34|29 左阳条件反射的将面具和匕首藏在身后,回过头去。北千秋散着长发弓着背,就跟个魂儿似的晃荡出来,两只光着的脚趿着软底绣鞋,披着深红色的外衣,扶着门框吸了吸鼻子,手里提着灯。 他连忙合上暗橱,一只手里随便拿了一本书,站起身来。左阳本想撒谎说自己过来找书看,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藏在背后的那只手沉甸甸的拎着冰凉粗糙的面具,他开了开口却没发出声音。 北千秋拎着灯,摇摇摆摆走进来,一只手托着脸颊,两眼眯着,她卸了妆容看起来懒散又可爱,年纪也并不像是比他大几岁的样子,声音闷闷道:“大半夜的,你不在自个儿屋里呆着,现在天儿多冷了……” 她走近了,才看到左阳手里拎着她珍藏的画册,人数庞大,姿势惊奇,构图直白,北千秋惊了一下,连忙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入门太快了点,不过……是我不该打扰你,呃,我还是回去自个儿倒水喝吧。” 北千秋转身,左阳看着她瘦小纤瘦的背影,陡然就像是喉咙被打开一般,他自个儿也有些听着陌生的嗓音从他口中说出话来:“你的身份是不是太多了些,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习惯性对着朝臣一张脸,回了兴熏殿以后更放松些,却没想到你还有另一张脸。” 她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却看着左阳伸手将青铜面具放在他自己面前,声音从面具后传来:“阿北看我现在是不是也很有杀手的样子。” 那张面具在这二人身边的两盏油灯照亮下,上头凝结的血污有着油腻的反光。北千秋面上表情凝固了,她不知所措震在原地,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好像无法再说什么了。左阳拿下面具,露出他半张脸来,脸上的表情平静,可眼中却透露出许多情绪来,失声问道:“原来你也擅长杀人?原来也是皇权的刽子手?会不会下一个是左家人被杀!若是下一个要让你杀死的是我的爹娘,你会如何!” 他问到最后,几乎是在吼,抬手将面具狠狠掷在地上,一脚踏去,惊人的脆响,碎成了几片。北千秋看着那面具,过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你在激动什么呢,觉得我的样子和你认知的不一样,觉得被欺骗了?” 左阳几乎是整个人朝她冲过去,北千秋被他突如其来撞了一下,油灯松手落到地上,一声钝响,左阳将她扑倒在书房的地毯上,北千秋后脑勺磕在地上,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旁的少年总是因为些小事而激动生气,左阳甚少表露的激动,如今却红着眼眶,手里挂满血污的匕首颤抖的架在她脸边,北千秋看他这般激动,心里头也是如同心虚做错事般的一抖。 “我只是不肯信!旁人都愿意骗我,我总是看不透人,可我以为我跟你很熟悉了!”左阳整个人都在哆嗦,他这会儿倒是手劲儿极大,北千秋被他抵着下巴,有些狼狈的倒在地上。他咬牙道:“在我眼里,这天底下我遇见过最有人味儿的人就是你了!” 她其实跟他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北千秋刀子嘴豆腐心,话说的难听,却时常在看不见的地方扶别人一把,嘴上说着要睚眦必报,但旁人伤害了她,她倒不是很在意,只有对方肆意了,才会还击打到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左阳甚至是看着她行事的风格,心里头有些憧憬着,有些想要去模仿着。可他以为最有人味儿的那个人,却是长安城这半年来谈之色变的杀手。 北千秋心里头一震。从来也没有人说过她会有人味儿,毕竟她觉得她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也可能是你想错了,快起来,你这么沉,老娘让你压得翔都要出来了。” 左阳这几年窜个子很快,已经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却死不肯撒手,看她被发现后反而也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更是恼怒。 “所以你想让我怎样,或者你想把我怎样。”北千秋索性摊开手来,她穿着睡觉的单衣,衣带本就系的松散,如今全都皱的不像样子,这话说得未免有些歧义,可左阳却没感觉出来。北千秋想要装作淡然无谓的叹口气,却如何都做不出来样子,只说道:“你失望了,认错了人所以怎样,还不如学精点来得好。” 左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可心里头仍是失望与苦闷,涌出来倒成了难受:“你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了他们——” “我自然无冤无仇。m.wEdAlIaN.cOM